沈離音由玉煙扶着下辇,再擡眼時,姬容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看那模樣似有話要說,果然,下一刻他便輕聲開口:“進去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心裡可有數?”
沈離音頓了頓,想到昨夜發生的一切,又想到女官來取的落紅布,似乎明白了什麼,她點點頭:“嗯。”
姬容眉頭一皺,但最後還是沒再開口,轉過身踏進了太辰宮宮門。
沈離音知他對自己的回應不太滿意,可她又确實不太會說話,見他一個背影獨自走開,隻能垂眸掩飾自己的失落。
“太子妃,小心。”
一道纖細但又溫柔的聲音在門檻邊響起,沈離音側眸看去,竟是之前姬容身旁的那位内侍。
内侍見她看來,對着她淡淡一笑,沈離音難得在宮中察覺到他人的好意,心下一動,低低地回了句:“謝謝。”
内侍笑着沒再說話,手一擡,示意她往右邊走。
大概是心裡放松了些,沈離音的腳步伐也變得輕快,緊跟上姬容,在他身後側的位置安靜走着。
姬容的餘光瞥到了她,啟唇道:“同本宮并肩走,落在後面像什麼樣。”
沈離音一怔,立刻邁了幾個大步與他同行。
眼見着帝後寝宮就在眼前,二人并肩走着,郎才女貌,倒有幾分和諧登對的意味。
“太子,太子妃到!”
宮人高聲通傳,沈離音踩着聲踏進了殿門。
或許是帝王威壓,她一進殿内便不由垂了眸,餘光跟着姬容,同他一道行禮叩拜。
“兒子給父皇母後請安。”
“兒媳給父皇母後請安。”
沈離音雙手貼覆于地面,頭緊緊垂下,靜等着主位上二人發話。
殿中有片刻的沉默,但很快,一道低沉渾厚的男聲從前方傳來:“都起來吧,自家人不用這麼多禮。”
話落,另一邊響起低低笑聲,附和道:“陛下說的是,王英,還不快給太子和太子妃賜座。”
“謝父皇母後。”姬容語氣淡淡,沈離音餘光一瞥見他已經起身,也跟着一道謝恩起來。
一旁婢女引着二人在側邊席位坐下,沈離音這才得空輕擡起眼望向主位上的帝後,也不知是不是該說有些湊巧,那位威名在外的皇帝姬元乾也恰好擡眸朝她看來。這視線撞得猝不及防,還沒等沈離音想好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姬元乾的臉色卻驟然巨變。
正好瞧見這一幕的皇後心下奇怪,順着姬元乾的視線也朝沈離音看來——
“哐當!”
一隻青瓷茶盞直直從案邊摔下,在地毯上砸出一個悶響。
“你,你你你!”皇後擡手指着沈離音,那樣子似乎被驚得說不出話。
被視線所包圍的沈離音一臉納悶,但心中更是害怕,她的模樣哪怕不是絕色傾城,但不至于吓得人打掉茶碗吧。
大概是皇後過于失态,姬元乾沉着臉直接朝她瞪了眼,隻是皇後這邊收斂了面上的震驚,皇帝那兒卻仍舊面色黑沉。唯一不同的是,皇後的驚訝是針對沈離音,而皇帝的不悅卻是對着姬容。
沈離音能辨出其中區别,究其原因還是姬元乾接下來的話。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的兒子,語氣已是毫無掩飾的不快:“其他人都出去,太子留下。”
成婚第二日給公婆請安,兒媳與婆婆被趕出大堂,夫君則被公公怒氣騰騰地留下,這般經曆怕也是少見。
沈離音起身時下意識轉頭看向姬容,然而他卻像與周圍所有人隔絕了一般,不喜不怒,自在坦然,甚至在她擔憂地望向他時,他也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
姬容自然察覺到了她短暫的停留,但他并不想為此做出什麼安撫,父皇的怒火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還是他樂于見到的。他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微微勾起,右手下意識撫向左手拇指,隻是上頭空空如也,讓他有些許的不習慣。
寝殿的大門随着沈離音等人的離開被内侍關上,聽到身後門合上的聲音,她不由腳下一頓。身邊皇後瞧見了她的動作,笑了笑:“你這是在擔心太子?”
皇後雖是笑着,可這笑意明顯未盡眼底,語氣間似乎還帶着試探。沈離音以往斷不會這般敏感,但早晨東宮發生的事讓她不得不對皇後生出警惕之心。
“回母後的話,兒臣确實是在擔心殿下。”
“那你可知陛下為何突然生氣?”皇後朝她看了眼,意味深長地一笑,“去暖玉閣坐坐吧,正好早膳應該備好了。”
原先請安後便是要與帝後一同用膳,現在雖隻有她們二人,但既然皇後開了口,沈離音也隻能點頭應下,況且,看皇後的神情,似乎有話要同她說。
從賜婚的旨意傳下到現在,沈離音愈發覺得自己陷進一團迷霧中,她看不懂姬容,也看不懂帝後對自己的态度,或許,皇後便是這個替她撥開迷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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