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前,陸吾還是擔憂地瞧了身旁人一眼,看白明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又提了起來,他輕拍着那緊張的肩膀,打氣道:“别擔心,有我在呢。”
這厚實的一掌讓白明心裡有了些底氣,他跟着陸吾通過層層審查,做了登記安檢,終于進到了矮樓深處,從進大門起他便開始琢磨一個問題:如此封閉又嚴格的把守,那兇犯是如何逃之夭夭的?
陸吾與這裡的獄警互相打着招呼,他經常因為公事而來到這裡,是這裡的熟人,不過即使認識也沒用,獄警并沒有因此松下對這位高級領導的檢查,反而比白明更加嚴格,畢竟犯人點名要見的人,可沒有刑警。
中午的監獄依然亮着白熾燈,看着忽明忽暗的燈泡,白明又增添了幾分緊張,他随着獄警走向會見室,去往那屋子需要經過一條短而直的走廊,陸吾則被攔在了廊外,能進去的人除了獄警,隻能是探監的人。
走廊狹長,它被灰白的牆壁夾得纖弱,白明緊跟在獄警的身後,雖有人帶路,可他還是莫名抵觸這裡。
他向走廊兩側看去,這裡就是會見室,會見室被一道玻璃一分為二,一邊是屬于家屬的位置,另一邊屬于服刑人員,這玻璃隔音,每隔一米在玻璃的内外都放着兩部電話和兩把椅子,然而此刻會見室内空無一人,今天不是群衆探監的日子。
他又慢慢回頭,隻見陸吾在走廊口正遙望自己,又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白明輕點着頭,示意沒事。
在走廊的最裡面有一間屋子,那是專門為特殊人員準備的,而白明,就是今日的特殊人員。
獄警停在那間屋子的門外,門是透明的,站在外面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況,他将玻璃門打開,房間内隻有一桌兩椅,還有一扇從牆上扣出的小窗,窗戶方正,外面的光線可以落在桌子上,整間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強,至少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談話。
白明不情願地走入,他坐在了離門相對較近的那張椅子上,擺好本子和筆,深吸一口氣,在等人的過程中,他手裡的鋼筆不自覺地在本子上點着一個又一個的黑點,筆尖停留的時間長了,黑點就會因暈染而增大,待他意識到而挪動了手臂,本子上就會出現一個新的墨暈,大大小小,難以數清。
這個位置透過屋門,恰好可以望到走廊另一盡頭的陸吾,能看到他,白明心裡也稍微輕松了些,他時不時就要擡起頭來,向陸吾望上一眼,仿佛是個拜着神明的信徒,以仰望來換取安心。
原來比見人更緊張的,是等待的過程。
陸吾突然收回那和煦的笑容,神情頓然變得嚴肅,他站得筆直,目光炯炯,警察威嚴的姿态立竿見影,這些都被白明捕捉進了眼中,他心中一緊,意識到在陸吾的視線裡,今天的主角已經出場了。
走廊裡傳來幾人的步伐,走得沉重又緩慢,每隻腳踏步的聲音都似乎落在了白明的心裡,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門外戛然停止,白明這才擡起頭,看了過去。
兇犯理着寸頭,目露兇光,一臉苦相,胡子拉裡拉碴,褲腳都伸到了地上,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他被兩個獄警押送着,咬着牙關,雙拳緊握,他也瞧見了不遠處的陸吾,于是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抓捕自己歸案的警察,随後轉身進門。
白明呆若木雞,甚至忘了站起,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這張面容,眼前如噩夢般的人雖看着有些憔悴,可這猥瑣的笑容依舊讓人不寒而栗,他仿佛瞬間回到那天夜裡,這兇犯也是笑得如此,舉着一把斧頭,就橫在自己的頸前。
兇犯緩緩坐在了白明的對面,他雙手戴着手铐,耷拉在腿上,坐下後便翹起了二郎腿,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态,他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像是極其渴望外面的世界,他看了幾秒,又轉過頭盯着白明,空洞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将白明的身體直直刺穿。
門被關上,隻留下一個警察背對着門,負責把守。
心髒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兒,白明努力鎮靜下來,這一刻的心情和那一晚的毛骨悚然相比不差多少。
兇犯先開口,低沉的聲音萦繞在白明的耳邊,他咳嗽一聲,斜嘴一笑,慢慢說道:“好久不見。”
白明壓抑着内心的不安,面上佯裝鎮定,嚴肅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兇犯将雙手從腿上拿到桌面,那一串手铐聲叮叮當當地響着,他身體猛地向前,倚靠在桌上,冷笑一聲,目光打量着白明的臉,道:“你長得可真秀氣,有幾分像個女人。”
“不僅像女人,還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白明突然一驚,他猛地想起那晚這人掐着自己的脖子時也說過同樣的話,可他當時心裡害怕,問不出話,事後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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