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握着手裡的鋼筆,緊鎖眉頭,沒有回答。
兇犯緊盯着白明的臉,眼裡流露出可望不可即的柔光,他使勁一咳,笑着說:“太像了。”
“像誰?”白明問道。
兇犯沒有回應,自顧自地笑着,他的目光在白明的五官間徘徊,從眉眼到下颚,從鼻尖到兩耳,他看了一會兒,便低下頭,低頭久了,又仰起臉,沉默片刻,才道:“我聽說你在法院上班,還是在鄭烨手下當助理,對吧。”
聽這語氣像是在試探,白明輕點腦袋,面無表情,這些信息不難知道,當年滄瀾路案就是靠着公安法院聯合偵破的,因此這殺人犯看陸吾和鄭烨,心裡斷然恨透二人。
而白明既是鄭烨的助理,又是陸吾相陪而來,再加上他那晚靈機脫逃,他不用想也知道,眼前的人也一定對自己充滿反感。
兇犯甩了個眼色,潤了潤嗓子,又問道:“你叫什麼?”
白明一愣,擡眼,白字還未開口,話卻被搶了過去。
“白明,是嗎?”
名字被對方一叫,他心裡一顫,隻是嗯了一聲。
兇犯伸出手來,由于手铐的作用,他的雙手隻能一前一後,右手在前,徐徐張開,擺出要握手的姿勢。
隻是看着他滿手的裂紋以及這伸出的舉動,白明沒有任何動作,盡管他明白這殺人犯不會有任何算計自己的機會,但他心中還是畏懼這雙沾滿鮮血的手,畢竟連白明自己也差點慘死在這雙手下。
“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眼前之人又抛出一個問題,這讓白明心中一緊,腦中一片空白,他飛快地想着,回憶着自己可能見過其名的任何時間與地點。
大學課堂上見到一遍又一遍的是他的化名,而在研讨會上,他又因那銀幕風波沒有聽進任何信息,昨日在市公安局時,他在王倩陪同下浏覽着滄瀾路案的文件,可那上面,卻隻有受害者的名字,趙丹,賀晴,柳盈,他記得十分清楚,可這兇手叫什麼,他不論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助理還真是當得不稱職啊……”犯人見白明既沒有意向和他握手,又沒有答出他的問題,冷笑一聲,嗓子啞着說道,“我姓魏,叫魏峰。”
魏峰收回伸出的手,打了個哈欠。
白明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這個名字,好像寫點什麼,就能讓他不再那麼緊張。
話回原點,白明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你今天找我到底做什麼?”
魏峰陰着臉,昏暗的光線透過那扇小窗投下,照得他臉上一道白一道黑,他嗓子一幹,又咳嗽了幾聲,朝着地上一吐口水,吸着鼻子,面無表情道:“你一定和那些蠢貨警察一樣,以為那晚我是随便劫持的你吧。”
白明沒有聽懂話裡的意思,眼睛直視,滿臉疑惑。
魏峰冷笑一聲,烏雲蔽日,屋子更加陰暗,“你叫白明,江州大學法律系,畢業後已在長春路的出租屋裡住了一月有餘。”
白明内心開始發毛,可他依舊保持鎮定,安靜地聽他說出一串串關于自己的信息。
“你在花白浜的蛋糕店打工,你每晚都十一點多下班回家,一般會坐地鐵,有時會走路。”
魏峰的笑容開始抽搐,逐漸張狂,那面容猙獰得好似個怪物,能一口将面前的人吃掉。
“你一般回家都會提着蛋糕店的袋子,我猜你應該是當早餐,你住在小區最裡面的那棟樓,你沒有鄰居,樓上樓下也都幾乎沒人居住,你的門牌号是……”
“你閉嘴!”白明大喊一聲,制止住魏峰的滔滔不絕,這一字一句都聽進了他的耳朵,内心的恐懼讓他沒有多想就破口而出,他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眼裡迸射出層層火花,在憤怒中跌入黑不見底的深淵。
不安分的空氣裡滿是躁動,他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身外,手中的鋼筆被他緊緊捏着,墨水一滴滴地落入白紙,這裡氣氛使他坐立難安,他幾乎處于崩潰的邊緣。
白明體内血液翻湧,原來那晚自己不是因為不幸才被劫持的,而是一早就被挑選好的目标,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魏峰已經多次探查過他的名字,住址,大學,工作,而讓本人卻一直被蒙在鼓裡。
仿佛每一個當他離開蛋糕店的時刻,走下地鐵站的瞬間,邁進單元樓坐上電梯的刹那,都有一雙漆黑的眼睛,躲在街角,藏在人群,在沒人看到的黑暗裡死死注視着他,而他自己宛若刀闆上的魚肉,面臨着被随時手刃的命運。
危險的喪鐘早已敲響,隻是他渾然不知罷了。
白明無法再繼續面對這個惡魔,他合上筆記本,将緊握的鋼筆收起,心裡恨不得奪門而出,但理智告訴他不要露怯,此時的恐懼就是給予魏峰自信最好的禮物,他需得冷靜,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露,壓抑着心中憤怒與恐懼交織的火焰,平靜說道:“你還有其他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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