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清風從水面吹來,泛起層層漣漪,湖岸的柳條垂入水中,随着清風搔首弄姿,白明這才意識到,好像起風了。
陸吾緩緩開口,夏風灌耳,帶走浮塵,他輕聲問道:“那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嗎?”
小船沒有了慣性,穩穩停靠在了湖心。
聽到這話,白明一震,怔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陸吾,餘晖灑在陸吾的身後,他巨大的投影籠罩着自己,如同一把庇護傘,讓白明覺得不再刺眼。
日月同輝,東升西落,水波打在船沿,使小船如同他的内心一樣上下翻滾,難以平靜。
陸吾眼裡彌漫着溫情,沉靜的語氣充滿了堅定不移,“江州是不好留,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打破頭也想要留在這裡,但隻要肯想,肯努力,就一定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堅持留下,眼下這些偶有風浪的時刻,這些波瀾不定,百無聊賴的歲月,都會在未來讓你看到此刻堅持的意義。
“我不知道今天魏峰和你說了什麼,讓我們平日裡看起來溫柔樂觀的白明同志今日一下子失去了鬥志。
但他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任何一個努力生活的人都比他高尚的多,他無論如何都終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不想你因為一個罪犯的話而備受打擊,讓自己沉淪不悅。
“以前,你有關心你的父母,有陪你玩樂的林江,以後,你還會有我,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一直陪你走下去,當你一輩子的朋友。”
這番話像是一塊兒救命的浮闆,将跌落于深海、因窒息而瀕死的白明帶出水面,他的心裡蒸騰出一股溫熱,盡管感謝的緻辭已經到了嘴邊,他卻激動不已,難以開口。
夜色降臨,霓虹是暮霭的外衣,他咽了口氣,輕笑着,最終打趣說道:“稱職的朋友可得把船再劃上岸才行。”
這話是同意了,陸吾收回肅容,一拍胸脯,大笑一聲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助理。”
“小助理?”這個聽起來好似占便宜的稱呼讓白明感到錯愕,不過他沒有很在意,隻是扭過身子,伏在船沿,看向靠攏而來的幾條青魚。
陸吾解釋道:“白明同志這個稱呼可不太像是朋友,還是喊小助理更好。”
白明隻是笑着,也沒反駁,像是默認了,他自顧自地潑起水花,玩得不亦樂乎。
而在陸吾的眸中,這夕照水景與面前的人他都盡收眼底,他揚起嘴角,似乎從來沒有這般暢快。
風起之時,華燈初上,白明心中的陰霾接連散去,那朵種在心田的向日葵再次仰頭,朝着烈陽綻出最和煦的笑容。水波在船槳的搖動中微晃不勻,驚起一灘銜魚的鷗鹭。
從今天起,江州出梅,而白明也多收獲了一個朋友。
12、檢察
幾束晨光消解了水雲,這座城市也一同蘇醒。
鄭烨見白明今日上班來得這麼早,還充滿了精神,這倒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他本以為就算白明不至于低迷失落,也絕不可能神采奕奕,于是譏諷道:“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還以為你第一次去監獄,心裡會承受不住呢。”
白明的辦公桌也在鄭烨的屋子,這間屋子穿插着中西風格,小而精緻。
淡藍色的條紋窗簾搭在白玉似的弧形落地窗内,紅木主桌上擺着一台電腦,一副老式電話和一盞雕刻龍鳳的金色台燈。
一旁的火爐側壁上還鑲着一幅畫,畫的内容極其抽象,像是美術館裡看不懂的那種。
不過白明的桌椅就沒有那麼典雅了,那是一張方桌和一把帶有靠背的短椅,他的位置挨着朱漆木門,像是小屋的看門人。
他将背包放下,淡淡一笑,回道:“老師您知道的,魏峰是個口無遮攔的殺人犯,他說的話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這話倒是讓鄭烨對他刮目相看,雖心裡贊許着,可表面卻依舊冷得像是結了層冰霜,“幾年前我第一次審這案子的時候,看他嚣張的态度,我都有些手足無措。”
原來鄭烨也會被魏峰困擾,白明有些後怕,要不是有陸吾的陪伴與開導,自己恐怕早就因心煩意亂而睡不着覺,今天大概率是要請假了。
鄭烨架上黑框眼鏡,擡眼問道:“他昨天找你都說了什麼?”
白明冥思幾秒,他順手捎上兩個空杯,一并接着熱水,“沒有說很多,他說他早就暗中調查了我,因此那晚劫持我也不是随機的,他還說我很像一個人,卻又不說是誰,還有……”
一滴熱水不願泯入杯中池塘,猛地一跳,濺在了白明的手背上,燙得他一甩手,倒吸一口涼氣,用力将熱氣吹散。
話說了一半,鄭烨好奇問道:“還有什麼?”
“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白明吹着手背,心中暗想這句魏峰對自己說過的話,當時他正在氣頭上,也沒有在意這話裡的含義,不過現在想來,他卻隐約感到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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