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裝,就該裝到底。我本來确實嫌棄你那不成器的樣子。”陸則慢條斯理地說道,邊說邊打量着陸一寒幾欲穩不住情緒的神态,“但我後來想想,覺得你有那份聽話的自覺挺好,倒不會像楓然年輕時那樣不懂事,平白鬧出許多笑話來。”
“爺爺現在,一樣是在看我笑話。”陸一寒強迫自己不去躲避陸則的目光,整個人僵硬得連聲音都繃緊了。
他對陸楓然年輕時的事并不算了解,陸楓然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陸家的其他人也都不允許提起,他也隻能從蛛絲馬迹和外面流傳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陸楓然曾經離開過陸家,陸予晗便是陸楓然離開陸家後和第一任妻子生的。他不傻,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是陸家人的态度擺在那裡,稍微動腦想想也就能想明白,陸楓然的第一任妻子絕不會是陸則認可的門當戶對,也正因此,陸予晗才會不被陸家接受。
“笑話讓自家人看看倒也無妨,若是淪為外人的談資,那便是丢臉。”陸則微擡下颌,眼中的鄙薄厭惡展露無疑。
“所以現在,爺爺是希望,我繼續做個聽話的人偶?”陸一寒問道。
“人年輕時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比較叛逆,但一寒,别說爺爺沒有提醒你,你要是不聽話,因此受罪的可不隻有你自己。”陸則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向陸一寒,拐杖一下一下的敲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伴随這拐杖落地聲一同響起的,還有陸則毫無溫度可言的駭人話語,“要是你的哥哥因為你而失去到德國念博士的機會,你覺得,楓然還願意再多看你這個二兒子一眼嗎?”
一動不動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老人,陸一寒隻覺得心驚膽寒。
隻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輕易地将他最害怕的兩件事都變成了束縛他手腳,甚至勒住他脖子的枷鎖。
要怎樣冷血無情的人,才會這樣威脅自己的親孫子?
慢慢松開緊握成拳的雙手,陸一寒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氣,低頭說道:“我會想辦法,挽回和紀滿還有紀祁笙的關系。”
陸則面上并不能看出對這個回答滿意與否,他将拐杖在地上敲了兩下,似乎是在思考是否應該讓陸一寒作出更實際的保證。他越是這般不急于開口說話,便越讓陸一寒感到不安和害怕。直到陸一寒幾乎想要跪下認錯,他才伸手拍了下陸一寒的肩膀,以平淡到全無感情起伏的聲音說道:“你也很久沒去閣樓了,今晚再去住一晚吧。”
陸一寒沉默着,從懷中取出手機交給走上前來的老管家,之後便一聲不吭地獨自上樓往閣樓去。
老宅的閣樓并不算大,這麼多年過去,雖然老管家也有令傭人定期打掃,但總歸不是住人的地方。閣樓裡放了不少雜物,唯一的窗戶已經被封死,陸一寒不用想就知道,窗戶必然是他那次逃跑後,陸則讓人封的。
在窗邊的地闆上坐下,陸一寒背靠着牆,整個人産生一種無力的下墜感。
已經二十三歲了,卻仍被人輕易拿捏在手中,連反抗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觸及紅線便隻能低頭認錯。
他是不是,一輩子都隻能當個提線木偶?
就像他的父親陸楓然,劇烈的反抗過後,依舊回到陸家,接受陸則的一切施舍。
是的,施舍。
陸則無論何時,對待任何人,都像在施舍,全無真心的虛僞慈悲,永遠的高高在上。
可惜的是,陸則雖有鐵血手腕,陸氏終究是未能與紀氏并肩,即便是陸則的全盛時期,和紀牧山的幾次交鋒也以落敗告終。多年來陸則雖始終未真正讓出陸氏當家的位置,但當年在陸楓然回到陸家後不久,陸則因患上重病不得不到國外醫治,故暫時把集團交到幾個兒子手中,除陸楓然以外的兩個兒子和一衆親戚分幫結派,在集團内争鬥不休,以至于那幾年的時間陸氏不僅沒能更進一步發展,反而停滞不前,若非陸氏根基紮實,隻怕情況還會更糟。
也正因此,陸則病愈回國後才會當機立斷下狠手整頓集團内部,甚至把兩個兒子都放逐到國外去。
陸楓然能力有限,之後也沒能幫陸則把陸氏再發展起來,以至于和紀氏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如今甚至還要他這個晚輩去主動攀關系。
陸則對此,想必也很不甘心。
隻是他不知道,陸則是不是打算把他當成第二個陸楓然,一個聽話的能在明面上代表陸氏的傀儡。
陸一寒在閣樓待了一整晚,陸則也像過去一樣,并沒有允許老管家給他送晚飯。
直到第二天早上,老管家打開了閣樓的門,重新把充過電的手機交給他,并表示陸則一早就離開了,但并沒有交待下其他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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