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想了想,道,&ldo;公孫……她可能有我兩個那麼大。&rdo;&ldo;哈?!&rdo;展昭也是一驚。趙普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對公孫道,&ldo;兩個的話……那女孩兒也太魁梧了些。&rdo;&ldo;莫非真有海人魚?&rdo;公孫前後踱步。&ldo;那這個呢爹爹&rdo;小四子指着棺材裡那具普通人形的海人魚屍骨問,&ldo;她肚子裡還有娃娃呢。&rdo;&ldo;娃娃是放進去的,這海人魚根本沒懷孕,看她的盆骨就知道了。而且說實話,那個放孩子的是個外行,這小孩兒手腳都成型了連眼睛都快睜開了,至少六個月。六個月的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是腦袋沖下的,哪兒有這樣就跟坐着似的?另外,小孩兒的位置也不是那麼靠上,應該再往下放很多。這絕對是别有用心的人,用兩具人骨一條魚尾做成了這個懷孕人魚的假象。&rdo;公孫的話說完,就聽展昭、白玉堂和趙普都異口同聲地問,&ldo;頭沖下那多累?&rdo;公孫一臉無奈地瞪三人,&ldo;你們仨都打娘胎出來的,這事兒都忘啦!&rdo;三人都尴尬地低頭咳嗽了一聲,公孫伸手從趙普手裡接過小四子來拍了拍,&ldo;小四子可是我親自接生的!我治過的孕婦多得是,孩子在娘親肚子裡的時候,經常調換位置,時候不同,位置也絕對不同,這叫胎位!胎位不正要難産的。&rdo;衆人都聽得迷迷糊糊,小四子笑眯眯摟着公孫蹭蹭。&ldo;為什麼要做這麼個假的懷孕人魚呢?&rdo;箫良問公孫,&ldo;尾巴也能看出來是接的麼?&rdo;公孫點頭,&ldo;絕對是假的。&rdo;衆人都虛心地等他講解,這方面畢竟他比較有可信度。公孫說,&ldo;你們見過的魚,脊梁骨什麼形狀?&rdo;白玉堂想了想,&ldo;直的。&rdo;&ldo;那人的脊梁骨呢?展昭回答,&ldo;弓字形。&rdo;&ldo;嗯。&rdo;公孫接着道,&ldo;這世上所有有脊梁骨的生靈,脊梁骨的形狀都差不多,魚的脊梁骨如果不是直的,它就遊不動。人的脊梁骨不是弓字形,就站不起來。這人魚,如果有一半人的脊梁骨,再加一半魚的脊梁骨,别說遊起來,她一擺動尾巴,腰就得斷。&rdo;衆人都一愣。&ldo;斷?&rdo;趙普納悶。公孫笑了,&ldo;你們見過哪條魚有腰的?!&rdo;衆人想了想覺得這倒也是,魚沒腰!&ldo;你們不覺得,人和猴子有些相像麼?&rdo;公孫接着問。&ldo;需要直着走路的生靈才需要長我們這樣的骨頭。同樣的,貓狗那樣四腳着地奔跑的骨頭形狀也都差不多,所以魚兒和魚兒可能外形各異,但是支撐身體的骨頭一定是一樣的。因為它們根本沒必要長成這種人身魚尾的形狀!這種存在是不合理的,你們說呢?&rdo;展昭摸了摸下巴,點頭,&ldo;對啊……公孫,你這想法的确有趣。這麼一來,世上好些騙人的東西都能被揭穿了!什麼人頭蛇身的,如果長了蛇身,就不需要長個人頭,因為不好用!&rdo;&ldo;正确!&rdo;公孫點頭,滿意地看白玉堂,白玉堂也明白了,公孫最後看趙普。趙普一聳肩,&ldo;那,那個兩個白玉堂大的人魚怎麼解釋……哎呀。&ldo;話沒說完,就讓公孫掐了一把,因為這公孫也解釋不出來!或許,那女孩兒真的比較魁梧?公孫自己想着都覺得底氣不足。&ldo;她如果不是海人魚,那麼大的手,就說明她就是那些被用來假裝成海人魚養的女孩兒麼?&rdo;箫良突然問了一聲。小四子扒在棺材邊看着,歎氣,&ldo;真的好可憐啊。&rdo;公孫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ldo;唉,要不然,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了再驗死老鼠,不然鐵定沒食欲。&rdo;趙普在戰場上死人見多了,苦命人也見多了,不太喜歡這氣氛,拉着公孫道,&ldo;走,咱倆先洗澡再吃飯!&rdo;&ldo;洗什麼澡啊?&rdo;公孫想說我都快餓死了。可趙普伸手拉着他,一手抱了小四子就往後院沖,&ldo;洗完澡馬上吃飯,小良子,跟上!&rdo;&ldo;哦。&rdo;箫良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帶着石頭跟去了,就聽趙普遠遠對展昭和白玉堂喊,&ldo;你倆先去吃吧。&rdo;白玉堂微微挑了挑嘴角,展昭也有些想笑,趙普這人……粗中有細。&ldo;走吧,我想吃肉,不吃魚。&rdo;展昭提議。&ldo;我也這麼想。&rdo;白玉堂走路時依然擺動袖子帶出風聲,作為指引。說真的,如果展昭眼睛沒問題,白玉堂不去拉他的手腕,展昭都有可能自己跑上來搭他肩膀。隻是如今,白玉堂卻是小心翼翼盡量不要幫他。因為他知道展昭其實什麼都不在乎,唯獨那份骨子裡的傲氣,他不喜歡接受别人的幫助,太照顧他比完全不管他,還要讓他難受。兩人并肩出了衙門,往酒樓去。……&ldo;九九,我不要洗澡我好餓啊。&rdo;小四子拉拉趙普。趙普躲在院牆後面見展昭白玉堂走了,猜到,&ldo;行了,馬上去吃啊。&rdo;&ldo;那我們去追喵喵他們。&rdo;小四子就要往外跑,讓趙普提着脖領子提溜回來了,&ldo;你這小笨蛋啊,去幫倒忙不成?&rdo;小四子一臉不解地看他,&ldo;什麼啊?&rdo;&ldo;你這一路該不會是一個勁撮合展昭和白玉堂吧?&rdo;小四子擰了擰衣角,&ldo;嗯……&rdo;&ldo;哈。&rdo;趙普搖頭,伸手戳戳小四子的肚子,&ldo;你怎麼能拿撮合我和你爹的招兒來對付展昭白玉堂呢?&rdo;小四子仰起臉來問,&ldo;為什麼不可以啊?&rdo;&ldo;我是流氓啊,白玉堂和展昭兩人加起來再倍上兩倍,都不及我半個那麼流氓。&rdo;小四子在眨眨眼,開始掰手指頭算。公孫站在井邊洗手,讓趙普逗樂了,&ldo;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rdo;趙普厚着臉皮笑,蹲下對小四子說,&ldo;小四子,你如果真想撮合這兩人,要改變策略!&rdo;&ldo;什麼策略?&rdo;小四子認真問。&ldo;以退為進!&rdo;&ldo;哦?&rdo;小四子聽着挺靠譜,九九把打仗的兵法都用上了啊!&ldo;記住。&rdo;趙普低聲在他耳邊說,&ldo;你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倆獨處。&rdo;小四子摸了摸下巴,他是有讓兩人獨處啊,&ldo;我還讓他們一起洗澡,可是他們不肯。&rdo;&ldo;啧,太着急了!&rdo;趙普道,&ldo;現在階段,先讓他們單獨吃飯、單獨走路,單獨睡覺就行啦。&rdo;小四子歪過頭,雖然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一想,點頭,&ldo;嗯!九九我聽你的!&rdo;&ldo;這就乖了。&rdo;趙普樂呵呵站起來,卻看到公孫在一旁虎視眈眈看着他呢,冷笑,&ldo;你教兒子什麼?&rdo;&ldo;咳咳……&rdo;趙普咳嗽了一聲,拽起倆小孩兒,&ldo;快跑!&rdo;公孫趕緊追,想着真不靠譜,非好好教訓趙普不可!放下那一邊兩大兩小一來就鬧成一鍋粥不提,展昭和白玉堂可是已經叫了菜,坐在二樓的雅座吃上飯了。白玉堂不經意地給展昭夾了菜,都是很容易吃的那種,雞蛋羹之類一把勺子就能喝,所有的肉菜上面白玉堂都讓夥計查了牙簽,展昭隻要伸手就能拿到。白五爺隻細心今日展昭總算是見識到了,不禁在心中感慨,想想平日白玉堂冷冰冰的,若是真溫柔待人,哪個能不動心,難怪說他風流天下了。想到這裡,展昭突然問,&ldo;白兄幾個紅顔知己?&rdo;&ldo;咳咳……&rdo;白玉堂險些把牙簽吞下去,趕緊拿出來,吃驚地看着展昭,&ldo;幹嘛問這個?&rdo;&ldo;哦……好奇啊。&rdo;展昭回答。&ldo;你怎麼知道我有紅顔知己?&rdo;白玉堂淡淡一笑。&ldo;都說你風流天下啊,以你白五爺的條件,沒理由沒個紅顔知己啊。&rdo;&ldo;你展大人條件也不差,有幾位紅顔知己呢?&rdo;&ldo;我沒有啊。&rdo;展昭聳聳肩,&ldo;我整天都很忙。&rdo;&ldo;你的意思是我整天都很閑?&rdo;展昭伸手拿了一根牙簽塞到嘴裡,發現是根鴨舌,就嚼了起來,想了想,問,&ldo;不是說,你和江南名妓,有第一美人之稱的瑤琴姑娘很好麼?全天下能進她瑤琴閣聽琴的隻有你一個。&rdo;白玉堂點了點頭,&ldo;是啊,我救過她的命麼。&rdo;&ldo;那這個算紅顔知己?&rdo;白玉堂笑了,&ldo;你也會說隻是聽琴了。&rdo;&ldo;哦。&rdo;展昭點點頭。&ldo;那蠱毒娘娘季曉燕呢?&rdo;展昭又問。白玉堂笑問,&ldo;你都從哪兒聽來的這些?&rdo;&ldo;小四子告訴我的。&rdo;展昭回答,&ldo;就我們來蕖山縣這一路,他每天都在我耳邊說這些,還問我是不是真的,好像是他特意叫赭影打聽的。&rdo;白玉堂張了張嘴哭笑不得,這小呆子還真上心。赭影就是個密探,軍機大事都能打聽來,這點江湖傳聞必然難不倒他,那可連姑娘家的老底都一清二楚了,也就是說沒必要都一一解釋了。轉念又一想,自己為何都要解釋清楚呢?紅顔知己又如何,他白玉堂向來不怕人誤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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