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的皮膚都被凍的青紫,表面起了一層水波紋一般的褶皺。那劇烈的疼痛才讓他從渾渾噩噩中醒過神來。
他望着手提着一把小錘子站在池子邊的王長林,用幹啞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王長林手裡的小鐵錘上,還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他望着仿佛泡在血水裡的杜長遠輕笑了一聲:“當時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
他把手裡的小鐵錘往旁邊的空地上一扔,就彎下腰把倒在池子裡的杜文虎拖了起來。
杜文虎的後腦位置還往外滲着鮮血,每被拖行一步,就留下一道血痕來。
王長林蹲在他的屍體旁,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和鼻息,沉默半晌,丢下已經醒轉的杜長遠就出了地下室。
他耐着性子給杜文虎吹幹了身上的衣裳,把他帶過來的繩索扔進角落的火爐燒了個幹淨,就背着他走了出去。
第二天,王長林起了個大早,扛着鋤頭就去了村子中間的那塊地。他雙眼盯着腳下,一鋤一鋤認真的除着這白菜地裡的雜草。
一直等到飯點,謝長蘭在家門口喊了好幾遍,都沒聽到杜文虎的聲音。想到杜文虎最近的狀态,她就不禁有些發慌,扔下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就在村子裡找起人來。
村子說大不大,想要從頭走到尾,怎麼也得要走上一個小時左右的光景。家家戶戶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見過,等到了最後,饒是潑辣慣了的謝長蘭,雙眼也有些泛紅,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問過最後一戶人家過後,謝長蘭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慌張。她站在原地踱了踱步子,一擡頭就望見了那座小閣樓。
她雙唇抿作一線,雙眼突然又亮起希望來。文虎那麼相信國權叔,去找國權叔幫忙,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心裡裝着事,她隻顧着往前走,一不小心就跟來人撞了個滿懷。
王長林被她撞的往後退了兩步,看着她臉上的急切之色,不等她開口就率先問道:“你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呢?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謝長蘭見到他,先是一愣,才想起村子裡還有這麼一号人來,連忙就拉着他問了起來:“你看到我們家文虎了嗎?這都快大中午了,也沒見個人……”
“文虎啊?”王長林語氣一頓,“興許是出村了吧,今兒一大早我出門的時候,還看他披着衣裳往村口的位置走呢。”
聽到這個消息,謝長蘭也是一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杜文虎會這樣丢下她跑出村子?
“你是不是眼花了看錯人了,文虎他好好的出村幹啥,再說這出村的路都還沒修好呢……”
王長林對着他搖了搖頭:“應該沒看錯吧,咱們村也就隻剩下文虎能有那麼高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話,你不妨問問村裡的其他人,那時候應該有人見到過他。”
聽到這,謝長蘭不禁想起剛才問到有個人确實說起過,好像看到有個跟文虎很像的背影往村口去了,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現在再跟着王長林的說法一對,她的心裡頓時就慌了起來。
她匆匆對着王長林道了謝,就朝着小閣樓跑了過去。昌宏昌盛兩兄弟都已經死了,現在文虎還想着出村,他一定是瘋了。
她一定要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定要在文虎出村之前把人攔下來,不然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文虎了。
這時候,杜文虎所有的缺點都仿佛在她心裡消失了一般,她隻想拼盡所有的努力讓他活下來。
隻有文虎活下來,她才不會變的跟村子裡那些可憐的寡婦一樣。
謝長蘭滿臉眼淚的說了好幾次,杜國權才算聽清楚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的眉頭不悅的蹙成一團,打量着眼前的婦人,壓下胸間噴薄的怒火:“既然文虎已經走上那條路了,你也就不必跟我在這哭了。收起你的眼淚,等到時候在該哭的時候再哭也不遲。”
喉間的哭腔被杜國權冰冷的話語截斷,謝長蘭望着他,就如同看着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
“國權叔,你也知道文虎一向最聽你的話,我求求你……”
杜國權隻對着她擺了擺手:“既然聽我的話,就不會出村了,你走吧。”
謝長蘭還想再說什麼,杜國權卻已經背過身去。這些日子不論他怎麼照鏡子,都感受不到那一個自己的存在,而本來應該高興的大笑三天都不為過的事,他卻有些笑不出來。
他清楚的感知到,随着那個他的消失,他整個人的生命力,也仿佛在快速的流失。
謝長蘭僵在原地,雙唇微動,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這一瞬間,她才感受到漫天的無助和徹骨的孤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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