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是瓷磚地闆,取而代之的則是布滿碎渣的天然硬土,露娜右蹄慌張下踢到附近兩塊彈片。卧室的床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轉頭就瞧見幾隻表皮泛黃的木箱被一塊滿是縫隙的黃帆布遮蓋住。牆壁四周現在替換成紅磚砌成的牆壁。
露娜下意識判定這裡成了硝煙彌漫的戰場。從窗戶向外看去則是一片汪洋大海,兩艘不知道從哪來的艦隊擡起槍炮互相對準。幾發爆炸的餘熱過後,艦艇從中間裂解成兩部分,伴随着硝煙沉入所謂的海底。露娜下意識躲在木箱子,試探性向糖糖求助,
“糖糖,你在哪?我又脫離現實世界了!”沒有應答。隻聽得有引線在燃燒的聲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露娜順窗戶向外看去,有個斑點一點點變大,以它為圓心冒着煙火。待露娜湊近一看,哪裡是什麼斑點,分明是一顆巨型炮彈夾帶硝煙,露娜迅速躲閃開來。以為它将在室内掀起一陣爆炸。雙蹄卷起耳朵等待爆炸聲過去。一分鐘過去了,三分鐘的時間也從蹄子間溜走了,露娜卻一直沒聽到聲音,
原來是一批小馬竟隻用蹄子攔住了導彈。像是捏泥巴那樣,這隻藍皮膚小馬用蹄子像揉搓泥巴那樣吧炮彈外殼拆開。不是和露娜預想的那樣,粉色陶泥取代了裸露在外的電纜線和電路闆。這小馬還把整顆炮彈分成三部分,以此送進嘴巴咀嚼,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徑直咽進喉嚨裡。露娜驚愕的吧視覺從她的蹄子漸漸移到面容下。關于這隻小馬是誰,露娜永遠不會忘。
“高露潔?是你嗎?你為什麼穿一身藍色連衣裙,你為什麼在月球上?”
“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把餘生的生命都奉獻給你。你是我這輩子遇到對的小馬,請你和我共赴婚姻殿堂,攜蹄走完餘生。”對方身體重量一般,蹄子踏在地上去引得地闆震動,紅磚牆有突出的磚上下搖晃,待這個“高露潔”與露娜間隔幾米的時候,外面的炮火逐漸停歇,突出的磚裂成兩半垂直掉入地上,“高露潔”一踩就碎。
“不對,高露潔,咱們之間是純潔的朋友關系,以前是我小不理解。我早想通了,你突然向我求婚我也沒準備好迎接咱們的孩子。盡管我設想過我以後真找到歸屬,給幼駒起的名字。總之,請你理智思考,讓腦海裡對愛情的熱火自行熄滅吧。”露娜讀過暮光的信,已經學會正确看待過去,理智從中分析自己失敗或者成功的原因。
“不,你一直對我有愧疚。我不該寫信責罵你,你就不會産生後面一系列的反應了。露娜,你嘗試和喜歡的女孩子親吻嗎?舌頭間接觸的感覺,愛情在電光火石間生根發芽。你渴望品嘗愛情的烈火吧?”“高露潔”低下頭,不等露娜躲閃就依偎在露娜的懷裡,現在她倆的魔角彼此接觸,湛藍的眼睛夾雜着些許不甘,對逝去美好的向往。交彙在一起。
“高露潔”已經張開嘴唇,搞得露娜不知道如何是好。關鍵時刻,糖糖的聲音又回來了,周圍的一切像影子一般被極緻拉伸,露娜的前胸立即産生一種火燎火燎的灼燒感,任憑她反複抓撓都驅散不掉。紅磚,高露潔,他們的腰在這種空間奇異扭曲狀态下縮減至一根直線,彙聚成一個閃光的白點。露娜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這個白點開始閃動,一圈又一圈向外以漣漪方式擴散着,提醒露娜該醒醒了。“嘿,露娜你沒事吧?我擔心你太累,你這杯自嗨鍋帶回去吃?”糖糖的聲音讓露娜覺得安全感又回來了。她回過神向四周張望。
糖糖換上睡衣一直蹄子端着自嗨鍋小心端到書桌上;百葉窗保持對外打開;四周還是那牆壁。露娜前胸有點濕潤,右蹄摸上去,似乎是某種湯汁撒在了身上。看來一切都好,等等,那邊的機器天琴,為什麼頭朝向自己這邊?之前明明是頭對正門口啊。露娜忍不住吃驚地叫了一聲,覺得尴尬連忙又捂住嘴。
“等下,你為什麼把這個雕塑當挂墜帶脖子上,趕快摘了!”糖糖這樣一說,露娜意識到自己一整天還挂着灰琪送給自己的彼岸花挂墜。昨天早上在寵物店也被一名店員這樣說,糖糖看露娜一時間愣在那裡,幹脆追懂幫露娜摘下挂墜,挂在機器天琴的尾部。
“你不會以為這東西真的就是首飾吧?這顆彼岸花雕塑是真的,從夜骐古墓深處的彼岸花割下一部分重新雕刻的,我隻見過老虹收藏一份,莫非這份是他的?”
“灰琪送給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從另一方面講也能說明草莓日光創造的裡世界影響範圍在擴大,必須的抓緊了。”露娜喃喃自語道,目光始終定在機器天琴的眼睛上,“你來回這點功夫,機器天琴改變了面朝方向。
你是不是,一直開着它自己忙起來忽略掉了?”糖糖這時也發現機器天琴改變了位置,湊近上千把蹄子伸到厚厚的構成尾巴的鬃毛裡掏着什麼,糖糖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我中午就應該把它關掉的。是這樣,它現在隻充當普通計算機的作用。它目前可以快速進行一些在普通筆記本電腦上帶不動的運算程序,運算結果最終會場呈現在眼球上。”
“它的雙眼其實是兩份單面屏幕。今天早上我想麻煩機器天琴想跑一下搜尋個體全部童年記憶的程序,運算結果在我一期預料以内,兩分鐘完成。”
“可能是我兩天沒睡安穩覺看眼花了吧,剛才我看到它變成另一個女孩的模樣,因為我内心深處或許仍在意她,這也就是你們描述的,執念太深。”露娜說完伏坐到椅子上,用魔法完全把自嗨鍋表面包裝撕掉,糖糖把折疊勺子遞給露娜,“你想在卧室吃也行,我去客廳吃。其實你晚上可以就在這睡會,我願意為你的安全保駕護航。”糖糖慷慨的說道。
“我回去睡吧,已經麻煩你半天了。對了,你本來想跟我傳達什麼事吧?”
糖糖一拍腦門,“對。芙蓉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我偷摸學過一點破解技術。因此,我可以幫你解開攔截查出第三方偷貓者信息,不過你除了和老虹簽署的合同,還得叫一名相關執法者進去出示證件才能調查。”
“這個可以有。”露娜想起霧軌向她推薦過在市政廳的墨池家。
“白天咱們通過智能管家聯系。對了,你和艾寇最早誰先來住宅區工作的,他這邊既然能恍惚間看到海灣,你有過類似經曆嗎?”糖糖不假思索地搖頭否定,露娜直接把冒着熱氣的自嗨鍋湯底喝下去半碗,低頭在電話裡重新調出關于紐崔·露絲的博客。
目光所在之處停留在有關紫羅蘭的回信,“親愛的紐崔,學校課業繁重,畢業之前我的把所有精力放在寫畢業論文上,我很遺憾聽到關于你在那邊蒙受委屈無處發洩,真的很抱歉,他們那些網絡上發表言論的根本不會在乎你辯護的什麼,你澄清後的真相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他們隻想在網絡上持續關注負面消息,通過謾罵诋毀來獲取内心的快樂,可能他們的生活不如你,也可能他們和你在一所學校讀書。不要在博客上花時間和他們争論對錯,沒意義,也不值得。我不想摻和網絡言論,抱歉,我不能幫你。望你屏蔽網絡,想起身邊最親的小馬。”
“紫羅蘭,草莓日光曾坦言她和紐崔在組裡面關心挺不錯,出了網絡诋毀這檔子事,曾經的朋友為求不被網絡輿論攻擊開始疏遠她,昨天我感覺她刻意在隐瞞什麼,明天一早我過去找她再問問。有點難,大四的學生閑暇時間非常有限,不預約一個時間她肯定沒空。可是,我沒留她的聯絡方式。”
“等下,霧軌發消息給我了,”露娜邊說邊把一塊松軟的耦片連帶兩根豆芽塞進嘴裡。有點硬,不過湯汁裡的酸辣感确實滲透進每一份食材内部。
“露娜,紐崔露絲去年在夜之子高校畢業,進修生物遺傳學,選修過臨床心理學。說實話她在新生迎新晚會上遇到她在發傳單,這份傳單通常會把前兩個月學校即将舉辦的重要活動,通過列表的形式輔以圖畫展現在其上。這其中包涵一場生物講座,要求全校師生都要參加。露娜,它不限制參加者來自哪個階層,我也打算去。就在明天早上九點半開始,你可以陪我一起聽課嗎?”
“這個時候我真沒精力學習完全不懂的生物理論,抱歉霧軌,讓你失望了。”
“講座主題對你有幫助,叫生物進化論不斷被更多學生質疑,月球生物是由神靈創造的,你不是說草莓教授主張過神創論嗎?況且,紫羅蘭學姐也會參加,來吧。”霧軌的又一條短信。露娜隻發送一個表示同意的表情。随蹄放在一邊,走出房間,看到糖糖把自嗨鍋懸在半空用蹄子挖食材吃。“我明早去夜之子高校做調查,下午我再打算去寵物醫院,你時間行嗎?”
客廳中央,液晶電視相對的牆面位置有一個木紋挂鐘。整個種的外框是用某種年代較久的木質材料雕刻的,用塑料做成的紫色指針緩慢的走着,鐘表玻璃上已經積攢上一層灰,與周圍的幹淨利落形成細微反差。見糖糖專心盯着電腦屏幕再吃泡面,露娜沒多說什麼,她一把摟其在沙發角上陷入熟睡的白貓,拉開房門離開1401,身後的門自動閉合,并傳來咔哒聲,表示已經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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