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從箱子拿出的東西是一隻毛筆,沾上公雞血,在魯明國面上畫下魂魄相關的小陣法。外圈是大陣法,内圈陣法相合,一環扣一環,才能讓陳穎去進行高難度的離婚之事。陳穎手上最後一筆畫下,男人猛地圓目一睜,極為怖人地盯着自己上方。他的眼珠不會轉動,看起來就和呆滞的死人一般,隻是死不瞑目。“陣法好了。”陳穎向馮天威道,“隻是我魂力對于馮苗苗沒有吸引力,等會還需前輩用部分魂力為引,來招出馮苗苗和那個未成形嬰兒的魂魄。”“好,你小心點。”馮天威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手捏着蒲團的邊緣,竟是露出了生澀的感覺。可見人都是凡人,心狠手辣者時,普通無奇者是,聖潔光輝者亦是,隻要是人,就不避免地有人的那份特色的,帶有感情這個東西。馮天威對于魯明國下起手來,恨不得生吃了對方,又随心牽連任熊還有一些他根本沒見過、也沒得罪過他的人,這些種種,對方敢大聲說毫無悔意!然而眼下陳穎還沒動手,馮天威卻露出了此等緊張模樣。陳穎已是顧不得馮天威,心神全部專注在離魂陣法之上。她打下法訣,激活畫在魯明國臉上的小陣法,小陣法發出紅色的光,引得外圈的大陣也起了作用。八隻雞蛋齊齊打碎,蛋黃和蛋白分離,淺色的蛋白液體從外向内流向魯明國,黃色的蛋黃液留在整齊劃一的半截蛋殼裡。雞蛋的生機勾得魯明國體内魂魄一動。“魂引!”陳穎喝道。馮天威立馬甩出魂力,摻雜在雞蛋的生機裡。隻見魯明國圓睜的眼裡,眼珠子開始抖動,他面上肌肉僵硬成一塊,眼下也是抖得不停,瞧來猙獰又可怖。抖動中,突然一聲“咔擦”響起,魯明國的脖子往後一折,雙目已是合上。而此時的半空中,一團魂魄赫然顯露出來。那魂魄看起來極大一團,帶着血色,有些地方顔色深,有些地方顔色淺,像染壞了的布料,一出來就将包裹着馮天威魂力的生機吸食得幹淨。随即馮天威又勾出一道魂力,引得那魂魄再往外飄出一截。如此這般,勾得魂魄離魯明國的肉身越來越遠陳穎趁機用毛筆在魯明國臉上畫了個大叉,鎖死了魂魄回去的路。然後八隻蛋殼中剩下的蛋黃也開始流向魯明國,蛋黃液在流動中,串通了混合了人參和公雞血的朱砂粉末,形成一個紅色光圈。突然一陣風湧起,一隻雄雞從地面中陣法上冒了出來,昂然而立,挺起胸脯鳴叫一聲——“雊!——”伴随着公雞鳴叫,一株株七葉的人參幻影展開枝葉,随着那聲音搖擺葉子,給雄雞貢獻無數生機力量。雞鳴正是破曉時,破開那層無形的桎梏。從魯明國身上飄出來那團魂魄本摻雜着血紅之色,眼下被一聲雞鳴吓得抖了抖,紅色慢慢地褪去。那層紅色,正是馮苗苗生産之時帶下來的血色,她死在血中,引得魂魄都帶着血色。那團紅色一出,陳穎的眉頭就緊緊擰起,手勢快到看不清模樣,一道靈氣在魂魄之中猛地割下!那沒多少意識,混沌成一團的魂魄被這一割,痛苦地往回退。可後面的路,早被封了,唯有前面的陳穎在等着。轉瞬功夫,那團魂魄一分為二,一份顔色為灰白色,一份則是黑乎乎。“哈哈!魯明國,你死定了!”馮天威大手一招,狂喜之中把那部分黑色的魂魄捏在手中。拿到手這魯明國的魂魄之後,馮天威動作一頓,又将魯明國臉上紅痕擦去,生生将對方的魂魄塞了回去。這般塞完之後,馮天威将目光落到了那一團糾纏着灰白色魂魄之上,他目光依戀,好像那是無價的珍寶。“苗苗。”馮天威輕輕出聲。那團魂魄動了動,遲疑地飄向這個聲音熟悉的人。耐心地等到馮苗苗抱着孩子飄回身側,馮天威虛摟着馮苗苗的魂魄,陷入無邊的悔恨之中。“苗苗。”馮天威動作輕柔地彎着手臂,兩道淚痕順着臉上皮膚滑落。“我悔了啊。”半生浪迹南洋不悔,率性面對世事不悔,風流任性不悔,獨獨此刻,馮天威後悔了。陳穎目光落在那團虛無魂魄上,沒掃興地說:其實那團魂魄早沒了意識,和魯明國被折騰得暫時沒了思想意識一樣,馮苗苗在生産之時,也早就疼得沒了意識。兩人魂魄都是混沌一片,沒有完整的人型,遠方便了陳穎後面分魂的進行。像馮天威這般說話,馮苗苗根本沒聽懂。至于馮苗苗懷中抱着的,孩子尚未成型,隻是馮苗苗從身上割裂下的一塊魂體,生生分離成了兩部分。馮天威哽咽一聲,癡癡地喚了一陣“苗苗”。片刻功夫後,馮天威收起了眼淚,從衣服中拿出一本帶着華光的往生經,任由華光和馮苗苗的身形化作一團,最後馮苗苗伴着華光消逝。那佛經上華光消失後,露出了本來的模樣,一下輕輕地晃動,露出裡面紅色的字迹,帶着馮天威的氣機。“咳咳。”馮天威突然咳嗽了一聲。這回明明封了嗅覺,可陳穎還覺得自己能嗅到那股帶着異樣甜味的血腥味。很奇怪的感覺,但也許是馮天威嘴角那絲血迹明顯。剛剛為了引出魯明國躲着的魂魄,以自身魂力為食,會損傷魂力,對于現在不堪一擊的馮天威來說也是種大損害。是的,不堪一擊,馮天威現在空有一身靈力,然而體内生機混亂,血氣不足,絕對在陳穎手下過不了幾招。先前陳穎隻以為對方的身體是因為不吃不喝造成的,剛剛見了那佛經,陳穎才知道,馮天威還用自己的血寫了一本佛勁給馮苗苗。一瞬間,陳二和扶着眼鏡笑的模樣在陳穎眼前捋過。“讓小友見笑了,馮某這輩子也沒哭過幾回,偏生這回實在忍不住了。”馮天威目光裡露出回憶之色。“對了。”馮天威突然轉了個頭,對着牆角落處的幾個瓶子招手。那是幾瓶酒。馮天威道:“說了請小友喝酒的,差點忘了。”馮天威突然話多了起來:“不過這可不是别人家埋在地下十八年的女兒紅,就是我之前路邊上買的,聽老闆娘說,是他們家最烈的酒了。她出生的時候,我不在,自然不會給她埋酒。我當時在南洋,你進了這行,肯定知道當年國内局勢收緊,無數人趕赴南洋,我馮天威就是其中一員。當時在南洋日子過得快活,也隻有苗苗出生的時候,感知到有這麼一個血脈在,那麼一瞬間體會到一種異樣的觸動,随後就忘在了腦後。所以啊,她從一個肉團,慢慢長大的時候,我還是不在。”馮天威拍開酒瓶子,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的确是很烈的酒,嗆了馮天威一下。“說起來好笑,以前風裡雨裡,可不像現在這樣,看起來和别的糟老頭一樣。偏偏經曆了那些風雨飄搖,一時想不開跑回來了。跑回來不說,還趕着偷偷看了苗苗幾眼。”馮天威的手舉起,在自己身前比了個不高的小孩個子:“當時苗苗就這麼高,冬天,她吹得小臉通紅,門前有個賣糖葫蘆的,快把苗苗饞哭了。我當時想,我馮天威的閨女,怎麼連個糖葫蘆都饞,怎麼能過成這樣。但怕吓着她,我忍下了買全的心思,給她買了兩串,一串吃,一串拿在手裡。苗苗可笨,也不怕我是壞人,蹲在門口就接了我的糖。更不知道誰教的,小小一個人,湊上來想親我。”馮天威低下頭,眨了眨眼睛:“輕輕的一下,我就忍不住留下來了。不想破壞她現在的家庭,也不想告訴她我是她親爹,讓她問我前些年去哪了,就假裝是鄰居,住在隔壁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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