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戳腦袋,沒把握好力道,太陽穴那兒被戳進去一個深坑,搖頭晃腦了許久,才讓那塊地方恢複平整,“他們隻會以為,是我受了刺激,腦子出問題而已。”“其實桑桑死的那天,她,她變得很不對勁。”蘇怡陷入了回憶,“她最喜歡賴床的人,那天居然早早的醒了,我去叫她的時候,才掀開她的簾子,她就交了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了,她突然就掏出了平日裡拿來削水果的水果刀對着我,讓我有多遠滾多遠。”“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氣,莫名其妙被罵,我當然也會不高興,就不去管她了。”蘇怡眼中閃過深深的悔意,“我當時就該注意到的,她不對勁,要是我早點發現不對,她或許,或許就不會死了。”“等我洗漱完回寝室的時候,就看見她站在窗口,嘴裡一直念叨着,假的,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你休想一直纏着我,休想!”陸見深皺眉:“什麼是假的,還有,那個“你”,是誰?”“我也不知道。”蘇怡道,“直到我……的那一刻,我都不明白,她當時為什麼會這麼說。那是她對我說過最後一句話,然後,她就上了四樓,再接下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她幽幽地看向寝室前的那一片空地,“她躺在那裡,周圍全是血,我看着她,幾乎以為她摔斷了脖子。”“其實,”她道,“桑桑還不如真的就在那一刻死了,對嗎?”陸見深對此不置可否。“在那之後,我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每晚都夢見桑桑,有時候她對我說,她好怕呀,她被關在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怎麼逃也逃不出去,她不停地哭,拜托我,一定要救救她;可更多時候,她隻是站在校門口,手指着外頭,什麼都不說。”“我精神很差,白天老是沒精神,今天下樓的時候,寝室樓裡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女寝人多,平時電梯擠得很,每層一停,反而不如爬樓梯快。人少的時候,就方便多了。”蘇怡道,“這電梯年久失修,之前也不是沒壞過,所以它突然閃屏停下的時候,我其實倒不算太害怕,馬上就打了電梯裡的内線,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就保持體力,在裡面等着。”沈遇道:“沒有人接到過你在電梯的求救電話。”要是有,張老師也不會對蘇怡遲到這麼久的原因一無所知。蘇怡蓦地擡頭,“我明明在電梯裡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在商量着怎麼開電梯了,怎麼會……”那她聽到的,究竟是什麼。或者說,是誰在那裡說話?陸見深和沈遇沒有一個人開口,蘇怡在原地搖晃了幾下,她道,“我明白了,她就是想吊着我,她讓我以為自己有獲救的可能,一點點看着希望破滅,最後在黑暗裡等死。可桑桑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充其量就是沒能攔下她。就算她心裡有恨,也不該來找我呀!”“桑桑?”陸見深道,“你怎麼會覺得是她?”她隻剩一個軀殼活着,就算生魂尚在,也隻會連新喪的鬼魂都比不過,哪有這個本事青天白日出來鬧事。“是我親眼看見的!”蘇怡激動地說道,“當時,電梯亮了起來,重新開始向下降,我以為是電梯修好了,可終于等到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在我面前出現的不是這裡,而是一堵牆,一堵爬滿了髒兮兮的手印和腳印的牆。”“我擡眼一看樓層顯示,才發現我到的根本就不是寝室一樓,而是地下二層!”陸見深道,“你們寝室還有地下二層?”蘇怡搖頭道,“沒有,就連樓層的按鍵,都從來沒有過這個數字。這才是我最害怕的地方。”陸見深可以想象,蘇怡孤身一人呆在電梯裡,站在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樓層中,該是一種怎麼樣的惶恐。“我站在那裡,連口氣都不敢喘,牆和電梯中間有一道空隙,我根本就沒那膽子出去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隻能拼命地按那個關門的按鈕,可電梯每次要關上的時候,都會重新被打開,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什麼人站在那裡,讓電梯根本沒辦法閉合。”“我試了好多次,電梯才重新合上,又變回了出故障時的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不是還在地下二樓,隻能蜷縮在最角落裡,就是這個時候,我看見對角的那個位置,似乎,還坐着另一個人。”“可明明這裡應該隻有我一個的啊!”蘇怡抖得跟個篩糠似的,她神經質地摳着自己的手,“電梯裡很悶,我漸漸地喘不過氣來,心髒的位置也難受得厲害。不曉得哪裡來的膽子,到了那一刻,我反倒敢主動看向那個人,雖然仍舊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的眼睛在黑暗裡直發亮,我可以肯定,她原來一直盯着我!”“既然你說,看不清她的臉,拿你那什麼确定她是桑桑?”沈遇道。“因為她手心的那顆痣!”蘇怡斬釘截鐵地道,“我将死的那一刻,就算眼睛看不太清了,但我還能分辨得出,那雙伸向我的手,手心裡分明有一顆紅痣!桑桑手上的那顆痣和她是一模一樣的!”“她說她被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牢籠裡,就想要我在同樣的環境下死去!”“時辰到,莫停留……”伴随着一陣煙霧飄過,鐵鍊拖地的聲音随之清晰地傳來,有個穿官服戴高帽的男人向他們走來,蘇怡害怕得躲到陸見深身後,虛虛得揪住她的衣服。陸見深拍拍她的手,“别怕,地府發展不錯,不比人間差,你放心去吧。”蘇怡将信将疑地道,“真的?”不用下油鍋,也不用扒皮?“你若是生前沒做過孽,自然不怕那些。”陸見深想了想,道。蘇怡哭喪着臉,“我小時候特喜歡拿水灌螞蟻窩,還老愛折騰小蟲子,這種事總不算吧。”陸見深:……她小時候是有多閑。那鬼差走到幾人跟前,還未來得及掏出鐵鍊,就看見沈遇站在那裡,他本就慘白的臉似乎更白了幾分,腿一軟,差點沒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見,見過大人。”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藏在嘴裡的長舌啪唧一下掉到地上,占了滿地的灰,他倒也不嫌髒,趕緊把舌頭又撿起來,團吧團吧塞回嘴裡。沈遇道:“你知道我?”“自然,自然。”鬼差點頭哈腰地附和道,“大人英明神武,我地府上下,誰人不知大人您的威名呐,小人對您甚是崇敬,甚是崇敬。”事實上,自他上任的頭一天裡,他們那一小分隊的隊長就指着這位的畫像對他們耳提命面了多遍,也是哪天不幸遇上了這一位,務必要小心再小心,要是說錯了話,隻怕是連灰都沒法剩下。陸見深把蘇怡交到他手上,順便問了他一句,“你是吊死鬼升的鬼差?”“是啊。”嫌舌頭老往下跑麻煩,鬼差索性拿它在脖子上繞了幾個圈,“我老實肯幹嘛,最近地府缺人,就破格提拔了我上來。”提起這個,鬼差驕傲地挺直了胸膛,下一秒,他注意到沈遇投來的眼神,整個肩背瞬間又塌了下去。閻王在上,要是做鬼差的代價是得面對這位,他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地做個吊死鬼吧!無辜四作者碼字不易,還請小可愛們支持正版喲~~想不到他人到中年,事業上居然還能有這樣的進步。蘇正元不由地慶幸他當時沒把對陸大師的懷疑直白地戳出來,總算保持着聯系,這年頭招搖撞騙的神棍多了去了,像陸大師這樣有真本事的可不好尋,撞大運碰見一個,這關系必須得維持好才行。“爸?老爸?”蘇望把門悄咪咪地推開,從門縫裡探出腦袋來叫喚。蘇正元心情好,笑着朝他招招手:“還不快進來,門口站着幹什麼。”“我媽讓你去樓下幫她拿個快遞去。”蘇望面不改色地扯謊,“啊,把你手機借我一下呗,我拿你手機抽個獎,多一個号碼多個機會,萬一中了頭彩,能有台筆記本電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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