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他們都畢業了。陳笛的碩士答辯非常成功,論文在高校間的交叉評審中也得了不俗的成績,在學校評了二等獎。陸紹晖更不用說,他的論文是一等獎,那個合作項目也獲了獎,合作方對他高度評價,研究所極力想留他工作,而那家民營企業更是想用高薪引進這個能幹的博士。而陸紹晖都婉拒了。他做出了更“宏達”的決策,去美國做博後。他的想法是自己本科和碩士都在在浙江,博士跨了省,到了上海,但課題還是在浙江做的,地域上太“近親”,他需要走遠些,再去國外工作學習,才能兼容并蓄。陳笛雖然萬分不舍,但終究支持男朋友。在專業,學業方面陳笛是百分之百信服陸紹晖的。
相比陸紹晖從小學一路讀完博士,還要做博士後的路徑,陳笛自己是有點遺憾的。研究生三年級,她也想過報考博士。但是誰知道這時候導師對她研究項目有了新的思路,不但讓的實驗拓展内容,還要嘗試新的方法。這種幾句話的“加料”決定相當于把陳迪的工作量加了倍。這事除了向男朋友吐槽,陳笛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隻有照單全收,這就導緻研三的陳笛龍頭不見太陽得撲在實驗室,根本無瑕複習功課報考博士,隻好碩士畢業就工作了。陸紹晖安慰她說,沒事,以後還有機會讀博士,我幫你。
陳笛畢業就職一家生物專業的信息研究所。陸紹晖去了美國,他們變成了隔着大洋的異國戀。走之前兩人都去過對方家裡,見了父母,算把婚事定了下來。本來陸紹晖因為嘗試征求陳笛意見,能不能在他走之前領了結婚證,這樣他過去後可以幫陳笛申請家屬陪讀。然而陳笛一時腦子無法接受自己才研究生畢業就結婚,畢竟剛滿24歲,再說雖然這兩年和陸紹晖感情穩定,但好像也還沒有到就結婚的成熟,所以就拒絕了。陸紹晖也沒有勉強,笑着說,那就等我回來娶你,可要答應我啊!
又是兩年的别離。這兩年,沒有機會見面,通信來回也是漫長的周期。越洋電話也打得能數得過來。主要是陳笛不讓陸紹晖把有限的生活經費浪費在越洋長途上去。每次通話要結束時約下一次通話的時間,陳笛都要把陸紹晖建議的時間向後推一二十天。陳迪說,隔一兩個月聽聽你的聲音就可以了。陸紹晖在那邊的就哽咽了,常會說對不起,早知道這麼想你,我就不來美國,直接在上海找工作了。反倒是陳笛安慰他,沒有關系,兩年也過得快,我們咬咬牙。好在那時候陳笛單位也開始籌備申請經費搞網站,在此之前,先申請了一個互聯網賬号,安裝了撥号上網設備。差不度一兩周,陳笛就厚着臉皮,申請收發一次eail。她總是事先在自己電腦上把寫給陸紹晖的信打好字,再拷貝到軟盤上,帶到單位機房,請負責的同事幫她通網絡,她登錄上陸紹晖替她申請的郵箱,接收陸紹晖的郵件,拷貝到自己軟盤上,再把軟盤裡自己寫好的信發送給陸紹晖。雖然每次收的郵件和發的郵件不是即使的對應,但這也足夠陳笛興奮激動了。她總是捏着軟盤,快速跑回自己工位,插上軟盤,閱讀郵件,跟随着郵件的内容發笑,皺紋,喃喃自語,沒少惹的周邊午休的同事們注目,很多同事都知道陳笛男朋友在美國,忍不住調侃她是不是又收了男朋友eail,有人還追着問男朋友什麼時候回來,陳笛怎麼不去陪讀……
陸紹晖博後的項目結束,美國的教授極力挽留他留下美國,正好那邊也那到一筆巨額社會資金,籌建新的實驗室,需要陸紹晖這樣聰明又敬業的研究人員。教授經常在陸紹晖的辦公桌上看見陳笛照片,知道這是他的未婚妻,就說可以為這個女孩子提供工作崗位。陸紹晖多少有點動心,又征求陳笛的意思。陳迪說,我原來是希望你畢業回上海,我們就團圓了。但你要覺得那邊機會好,想留下來,我沒有意見,我願意跟你去美國。陸紹晖特别感動,他又思考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決定接受上海一家院所的邀請,回上海工作。他一方面覺得國内條件越發好了,特别是上海,再者除了陳笛,他也不舍得離父母太遠,還有陳迪的父母。
1998年聖誕節前,陸紹晖回國就職。1999年春節後兩人領了結婚證,租了一個一居室,陳笛也搬出了單位宿舍,和陸紹晖一起住。國慶節他們在紹興隆重地辦了婚禮。2000年春節,在湖城又補請了陳笛家所有親眷。11月,他們的女兒出生,小名叫越越。這是陳笛起的,陸紹晖來自紹興,古屬越州,而越劇又是他們他們共同的一大喜好,所以陳笛叫她越越,也叫小越。女兒出生後的第二年,在雙方父母支持下又貸了些款,他們在浦東買了套三房兩廳,房子很寬敞,有個卧室一個書房,兩家的媽媽輪流來帶孩子也足夠住,就是上班遠,陸紹晖在徐彙,陳笛在靜安,兩個人一起乘公交,到二号線到科技館,再乘二号線,到人廣,陸紹晖再換乘一号線,很不方便。過了兩年,兩人買了一輛車,平時周末帶孩子老人出去玩,特别方便。而上班,則是陸紹晖開。一來陳笛沒有學開車,二來陸紹晖上班乘地鐵實在不方便。剛開始,陸紹晖堅持送了陳笛去靜安,自己再去徐彙上班。但早高峰市中心交通擁堵,這樣會浪費時間,陳笛就不認他送自己了。下班陸紹晖也來接,但他又經常加班做實驗,陳笛卻想早點回家帶孩子,陪越越玩,也就不讓陸紹晖接她了。同事們開玩笑說,陳笛做你老公可真容易,你也太好哄了。陳笛也不生氣,堅持說老公忙工作,自己不該拖後腿。再說,陸紹晖除了工作忙,做起實驗沒有點,周末都可能加班,除此之外,幾乎無可挑剔。别說他這麼多年,獨自己依然照顧寵愛有加,對悅悅更是沒得說,一有時間就陪着她玩,講故事,做下實驗,趴在地上玩青蛙跳。陸紹晖家務方面更是一把好手,本來他就特别愛幹淨,整理水平極高。在美國的兩年又練就了燒菜功夫。隻要他在家,就負責掌勺,連陳笛媽媽都誇他燒菜好吃。當然,陳笛父母對這個女婿也格外滿意,逢人便誇。
認識陸紹晖以後,陳笛一直包裹在溫暖甜蜜中,小日子過得如日中天,幸福滿足。當初沒有讀博士沒有出國的小遺憾在陳笛心裡越發不值一提。我有陸紹晖,就足夠了。陳笛心想,她隻希望這樣平平淡淡的溫暖和幸福能夠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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