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子聽了有些遲疑道:“善總管說光祿司氣味不好,不讓三殿下去呢,不過後來又讓去了。”
太監總管笑着看他,小樂子恍然大悟道:“昨兒善總管勸三皇子就是不讓三皇子去,今天蔣總管也說不讓他去,這是難道真的不成?”
太監總管蔣守貴道:“我看你伶俐,不像那些個聽不懂人話的糊塗蛋,我告訴你一個宮中保命的法,在宮中聽人說話隻聽前半句就夠。”
前半句才是宮裡人想表達的主要觀點,後半句往往都是補救,在觀察了你的反應之後知道你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于是便想出别的話來掩蓋自己本身的想法。
小樂子也不傻,自然很快反應過來:“多謝公公提點,多謝公公提點。”
太監總管蔣守貴意有所指的笑道:“你年紀小就在宮中沒有認個師傅認個義父的,好讓人家也提點提點你,也省的你在宮裡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哇。”
小樂子不好意思的道:“我入宮之後先是在皇後宮裡伺候幾年,後來皇後把我撥給了三皇子,三殿下宮裡也沒有什麼年紀長的太監公公,隻一個管事來福太監,也隻比我大個十歲的樣子,我就沒有認師傅。”
太監總管蔣守貴笑道:“你倒是命好,這一路倒是順風順水的沒有為難過,你若是願意,不如認我做師傅,我雖然不管事,怕還是能教一教你。”
是東瑤池的總管太監,地位顯赫,這話一說,小樂子就跟撞了大運一般,忙跪下磕頭道:“師傅在上,弟子長樂拜見師傅,拜見師傅。”
“好好好,”總管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快起來,快起來。”
小樂子剛剛還是笑的歡天喜地的樣子,隻一會想到要拒絕三皇子秦懷景頗有些為難道:“總管,這話讓我怎麼回三皇子呢。”
“你叫我什麼?”蔣守貴裝作微微有些生氣的凝神看他
小樂子一愣,随即想起來剛剛已經認了師傅,忙道“師傅。”
蔣守貴道:“這就對了,不過你想的也對,在外面咱們是不适合太過招搖,這樣,有人時你還是叫我總管,沒人時你就叫我師傅。”
小樂子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這法子是他想的?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忙滿口應承下來。
但終要面對三皇子秦懷景的,小樂子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總管蔣守貴看他一臉憂愁笑道:“看把你這個小鬼頭給吓得,聽到這個就唬成這樣,我哪有這個面子讓你去跟三皇子傳我的話,自然是要走一趟面見三皇子的。”
這話自然不是說他使喚不動小樂子跑腿,而是蔣守貴要是拒絕秦懷景不能通過傳話的形式來,他雖然是東瑤池的總管,秦懷景畢竟是皇子,他怎麼就能這般拿大了?
小樂子搖搖頭道:“師傅不了解我們三皇子,我們三殿下啊是個讓人摸不透心意的犟種脾氣,有時候你覺得事情很大三殿下必要發怒了,他倒沒什麼反應,有時候你覺得是一件小事不打緊,三殿下反而會大發雷霆;有時候衆人略勸一勸三殿下就能回心轉意,有時候你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要照做不止呢嗎,師傅跟三殿下接觸的不多,要是接觸多了也要頭疼的。”
蔣守貴笑道:“依你這麼說,你倒是個人才了。”
“師傅這話怎麼說?”
笑呵呵的解釋道:“若不是如此,你怎麼還能繼續的伺候在三殿下身邊,可見你也能懂得在這三皇子身邊生存的學問啊。”
這話說的讓小樂子倒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撓頭。
蔣守貴便跟着小樂子到秦懷景的宮殿,秦懷景不認得此人是誰,見他身上的衣服隻能知道是個地位不低的内侍。
“奴才東瑤池的總管見過三皇子。”
秦懷景這才知道是誰:“你來有什麼事?”
蔣守貴苦笑道:“回三皇子的話,是為了光祿司裁減一事來的。”
這事是秦懷景交由他身邊的小樂子,讓小樂子通知總管去辦的,聽問這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帶着來的小樂子一眼,難道這小子辦事不力,沒聽明白:“是有這事,怎麼,小樂子沒跟你說明白,還是這事有什麼不妥嗎?”
秦懷景見來找他有些疑惑了,這裁撤膳夫不是很簡單的事情,照着名單挨個的裁減就是,就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也能裁完,怎麼還需要來找他回話?
忙道:“三殿下身邊的公公自然将此事完全告知了咱家。”
“那是還有什麼地方不明白的?”
蔣守貴有些為難的道:“回殿下,奴才雖然是東瑤池的總管,但也隻是為皇帝陛下管理,權限也是有限的,三皇子若是有些宮人不喜歡想要裁減自然容易,奴才自然能替三殿下辦好,但三皇子這次要裁減兩千膳夫,奴才實在做不得主,此事還要請皇帝陛下做主才是。”
一般這事蔣守貴直接禀明皇帝就可,蔣守貴他不想跟三皇子鬧得難看,因此先到秦懷景這裡跟秦懷景通個氣,之後的事情由秦懷景跟皇帝交涉,若是皇帝同意了他自然照辦,皇帝若是斥責三皇子,他也不知道此事,也沒摻和到這其中來,也給秦懷景留了面子。
秦懷景想了一下,确實裁減兩千人确實太多了,就是現代這也不是一個小數,此事讓皇帝知道一下也是應當的,因此道:“你說得對,我這就去跟父皇說一聲。”
蔣守貴是想撇清和這件事的關系的,因此自然不能跟着秦懷景走,想個理由:“明兒中午帝後就要啟程回宮,奴才手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三殿下得了皇帝陛下的明示,打發人來跟奴才知會一聲便是。”
秦懷景來找皇帝,看到太子也在一旁,皇帝知道秦懷景今天一天都在光祿司做什麼考評,看到秦懷景來了還調侃一句:“聽人說,你今天這一天都忙得很,這是終于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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