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的春天極其美麗,是顔色的海洋,是花兒的天堂。藍天白雲下,聚散有緻的村落,依山傍水、粉牆黛瓦;
連綿不絕的山巒,巍峨雄勁、蒼翠欲滴;
漫無邊際的油菜花,金黃奪目、香氣撲鼻。屋前屋後、村頭村尾,不經意地點綴着粉紅的桃花、雪白的梨花;
田間地頭,流水潺潺,不知名的野花競相綻放、姹紫嫣紅。
連那賤得沒人願意收的、散在田間地頭的蘿蔔,也開出白生生的花朵來,花朵雖小但開得非常繁密,走近一看每一片白白的、小小的花瓣都渲染了淡淡的紫色,在到處的芳香四溢中照樣引來蜂飛蝶舞。
第32章百廢待興
河邊村分田到戶,搞家庭聯産承包責任制,就是在這春意盎然的日子裡展開的。
婺源是一個多山少田的地方,可是河邊村不一樣。
河邊村總共隻有30來戶,卻和依山村對半擁有外坦的田原,獨自擁有圳頭畈那塊很大的田原,此外還有新坑坳、大路上(這片田在依山村前的徽饒古道邊)等地方的田,可以說是一個人少田多的村子,隻要不出天災人禍的情況,足夠全村人吃飽穿暖。
可不知怎地,大家這些年在生産隊裡幹得熱火朝天、紅紅火火,但一到年底分紅,除了少數幾家臉上挂笑外,大多數人家的心裡都不是滋味,要麼白幹一年徒掙了歲月,要麼白幹一年不算還倒欠了賬。
有些人家雖然分到紅了,可是也嫌少,覺得一年下來浪了工,冤枉了光陰、耽誤了光景,心裡照樣不痛快。
求變通、思出路的願望一年強過一年,現在終于盼來了,早就埋藏在心底的種子,迎來了春風送暖的季節,新芽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瘋狂地往上竄,家家戶戶都巴不得日頭轉得快一點,早點将屬于自己的份子拿到手裡。
這些種子萌芽竄長的一個表現形式就是,把分到人頭上的每一分田、每一顆茶、每一溜地,哪怕是一把禾鐮、一個簸箕,都視為關乎往今後一家人生計的大事,決不會輕易地作出絲毫的讓步。
生産隊在上面來人的指導下,先開展學習動員,然後才開始行動。
可是田地茶山、勞動工具等,可不像以往生産隊年底分紅那樣可以算出個元角分來,好壞優劣沒有量化标準,全憑腦袋想和嘴巴說,千人千面,衆口難調。
田地茶山除了面積這一重要衡量标準外,在每個社員心中還有肥瘦遠近、易旱易澇等标準。
牛,不可能人手一頭,連一家一頭也無法滿足,就算一家分一頭,那也是極不公平的,因為各家的人數相差太大了,更别說牛要分公母、分年齡、分個頭和力量。
對于曬谷場,各家各人心裡也有個孰優孰劣的評判,這一塊水泥要厚一些、那一塊水泥要薄一些;這裡有點下陷,一下雨就積水;
這一塊要向陽一些,那一塊背陰、谷子難曬幹。
還有生産隊裡的勞動工具,除了新舊銳鈍之外,人們心裡還有一個更加難以把握的标準,即好用和不好用。
在這個分配的過程中,不可能做到絕對公平一碗端平,也不能把誰當傻子當愣子讓他吃虧。
面對這麼複雜難纏的問題,怎麼辦呢?
科學無法進行量化,迷信無法讓人信服。隻有采取科學與迷信相結合的方法。
最麻煩的問題往往要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才能收到奇效。
将田地茶山、牛、倉庫、曬谷場以及各式各樣的工具大緻地按照好中差進行分類後,再進行抓阄。
這樣做雖然勉勉強強地分了下架,但整個過程中少不了伴随着争争吵吵、打打鬧鬧。
隻要感到「被糊弄」了或是「吃虧」了,當家人出面或是一家人整體出動,在家庭命運大計面前,他們可不管什麼春暖花開、草長莺飛的美景,也不會買隊長副隊長或是上面派來的領導的面子,立馬翻臉哭鬧喊叫、尋死作活,這種是對外鬥争争取。
也有内鬥的,因為夫妻子女間認同的标準不一緻、埋怨誰的手氣差等原因,導緻家裡相罵打架鬧得不可開交。
其實在丈量田地茶山面積、協調處理這類矛盾問題方面,德紹是老手,多年前他搞土改工作,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但生産隊裡的事,他插不上手,也說不上話,并且他也不願意和闊嘴旺、繼發、六旺等人攪和在一起争論辯解。
與生産隊裡「分家」比起來,德紹更關注于自己家庭的「百廢待興」,這次劫難雖然沒有把糧食抄得顆粒不剩,人也隻抓走了他一個,但對家庭生計的摧殘比上一次要嚴重得多,除了糧食和人外,其它的能帶走的和想帶走的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和不想帶走的全都打了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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