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大喊大叫,手抓腳蹬,以為自己是在夢裡,他拼命地掙紮着,想讓自己快點醒來擺脫這可怕的夢境。
他終于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掙紮都沒用,難道自己已經死了,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的魂魄看到的?他們是來給自己送終的?
蘭香趕緊撲過來,抓住他的手腳不讓他掙紮。“醒過來了,謝天謝地,醒過來了!”蘭香哭着說,“快點别犟動啦!”
“我這是怎麼啦?”德紹依依嗚嗚地叫着問蘭香,“我是死了,還是活的?”
“你這個鬼呀,一家人都被你吓死了!”
蘭香忍不住哭起來,“你沒死,你看呀,一家大小都這裡,你怎麼能就這樣丢下給我呢?”
連英看到德紹醒了,趕緊把醫生喊來。醫生讓德紹不要緊張、不要犟動,并告訴他,他得了腦溢血中風偏癱了。
德紹瘋了似地大喊大叫着依依嗚嗚地問醫生:“我得了什麼病?這個樣子像什麼話?我下半輩就這樣癱着怎麼得了?”
醫生耐心地跟他解釋,他流着眼淚鼻涕認真地聽着。最後醫生告訴他,隻要相信自己、堅持鍛煉,他還是可以下地走路的,隻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但已完全喪失了勞動力。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病看不好了,是嗎?”德紹聽完後,止住眼淚,可憐巴巴地問醫生。
“是的,能夠控制住不讓它再次發作就很好了。”醫生告訴他。
“那還看什麼?我要出院!”德紹說着就想從病床上彈起來下地回家。
可是他忘記了,他身體的一半已經不由他做主了,隻見他的身體在病床上扭動了一下,根本起不來,他氣憤地用右手在病床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醫生看到後,對他說:“咦,你要注意喽,以後起床要慢慢地側過身來,先把腳放下地,再用這隻手撐着坐起來,再下床。
還有千萬不能再喝酒,也不要發火發脾氣,要不然再發作的話就麻煩了,會有生命危險的!”
德紹無奈地躺在床上,兩眼直直地看着天花闆,他無法接受自己半身癱瘓的事實。
以前自己腿腳靈便的樣子一幕幕地浮現在他眼前,上山砍柴、下河遊泳、趕牛犁田、撒網打魚、走20多裡去縣裡開會、……
雖然自己的力份不是很大,但自己樣樣都不落人後。現在可好了,癱在床上成了個廢人,吃飯上東司都要人服侍,這可怎麼辦呢?還不如死了算了!
再想到自己參加土改工作隊時意氣奮發的樣子、到南昌當工人時穿着一身工作服很洋氣的樣子、開辦專業戶夾着「上海包」到鄉裡組裡開會那副派頭的樣子,還有上台發言時侃侃而談的樣子,……
當然他還想到了被冤枉、遭毒打時的樣子,還有拿殺豬刀準備去捅人時的樣子,……
第62章蹒跚學步
德紹躺在病床上,鼻涕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流。他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為什麼會這麼命苦,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玩弄他,害他吃了苦跌了鼓不算,最後還要讓他落得如此下場,讓他生不如死。
德紹想到了死,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親志焰和文珍,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想到了那個單傳的家,又想到現在已經有一大家子人了,斷後的問題解決了。
可是光人多有什麼用呢?關鍵是要成器呀!
不成器,一個個的像催債鬼一樣,再多也沒有用!一想到這裡,他的念頭馬上就轉變了。
他告訴自己:不行!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牽帶,現在還不能死!
他轉過頭來依依嗚嗚地對蘭香說:“你去把那個醫師尋來,讓他幫我開出院!”
“出什麼院?剛剛人家醫師跟你講得清清楚楚的。你沒聽到嗎?”蘭香問道。
“醫師呀!醫師哎!”德紹見蘭香不願意去找醫生,幹脆自己扯着嗓門依裡哇啦地大喊叫起來,“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醫生犟不過德紹,第四天為他開了出院。德紹到了家裡後,一刻也不願意躺在床上,掙紮着滾下地,讓蘭香給他搬來一張長凳,他扶着長凳站起來,彎着腰跌跌撞撞地從凳頭拐到凳尾、從凳尾拐到凳頭,這樣反複來回地學走路。
經過幾天的練習,他終于學會了在左邊手腳不聽使喚的情況下,摸着東西走路。
這幾天裡,他跌倒了又爬起來、跌倒了又爬起來,幾乎一刻不停地練習着,左邊的腿腳、臂膀、手臂、臉頰都被摔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他不願意放棄,反正也不知道疼痛,隻不過每摔一跤就罵一句:“跌死算了!”
“跌死了更好!”
可以摸着東西走後,他讓蘭香給他找來一根木棍當拐仗,在堂前轉着圈子練習拄拐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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