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想來扶他,他一點都不領情地罵道:“站一邊去!你吃吃沒事做了嗎?”
蘭香去扶了他幾次都被他摔開了,隻好眼淚花花地看着他。
“又不鬼尋着你了,有什麼好看的?想看我的笑話嗎?”德紹看了蘭香一眼接着罵道,“還不去做你的事,你沒事做了嗎?”蘭香隻好退回了家背。
蘭香到家背還沒站穩,就聽到「嘭」地一聲,趕緊跑回堂前來,看到德紹摔倒在地上,那根小棍滾出去老遠。
蘭香一邊彎下去扶他,一邊說:“你呀,這麼犟做什麼呀?慢慢來嘛,醫師講過的,你跌不得的呀!”
德紹趴在地上,沒有接她的話,也不要她扶,用指着那根小木棍說:“幫我撿過來。”
德紹終于重新學會了走路,也學會了說話、吃飯和上東司。
這些天來,他從廂房裡摔到堂前、從堂前摔到門前的水泥地上,他摔跤次數,比小時候學走路時摔跤的次數還要多,摔得比小時候還要痛、還要慘!
但德紹不願意去計較這些,從可以丢了小木棍走路那天起,就掙紮着出門去放鴨。
他别一張小凳子在右腰眼處,擡根竹梢在右肩,一瘸一拐地跟在一群鴨後面,時不時地用右手将右肩上的竹梢取下來揮趕一下離群的鴨,歪着嘴巴「哦唏哦唏」地呼趕一兩聲。
有時連左腳上的鞋子掉了,他都不知道,在一遍亂糟糟的鴨腳印後面,留下彎彎曲曲的兩溜歪歪斜斜的腳印,一溜解放鞋底印,一溜腳掌印。
很快德紹得了腦溢血偏癱的消息就傳遍了周邊鄉村,約摸過了兩個多月左右,上市信用社的人就來他家催債了。
對于信用社的催債,德紹使出「拖字決」,他的說辭大緻有:一是這錢我當初根本不想貸,是你們賴着我貸的;
二是貸下來的錢我一分都沒有亂用,全部用在了當初的規劃上,而且我還節約下了蓋廠房的錢,節約下來的錢,我已經還了;
三是家裡确實沒錢,一有錢馬上就還。
信用社的人說:一是貸款是你自願地主動地向信用社申請的,有白紙黑字為據,國家怎麼可能「賴」着你貸款呢?
二是錢雖然是花在了所謂的「規劃」上了,但那是你自己的「規劃」,規劃不好虧了本,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欠國家的貸款是必須還的;
三是制面廠年糕粉絲廠雖然倒閉了但你家還種着田地茶山、養着豬養着鴨養着雞養着魚,家裡還有經濟收入,必須把這些錢拿來還貸款。
德紹對信用社的人說:白紙黑字那是不錯,但當時鄉裡縣裡讓我貸款開廠那是千真萬确的,我一點都沒有撒謊,要不是他們讓我貸款開廠,我就養雞養鴨養豬養魚,日子現在好過得很,哪裡會有這些「閻王債」,我沒有去找他們就算賬好了。
我家裡有收入是不錯的,但我這麼一大家人也要生活呀,不能讓我全家人光屁股餓肚子,你們看看我兩個大兒子到現在都還沒結婚,小的還在讀書。
再說了,我現在是一個癱子,好死不死的,時不時地還要花錢看病,真的拿不出錢來。
德紹和大虎二虎吵架占不到上風,但和信用社的人「擺事實講道理」卻絲毫不落下風。
信用社的人其實也知道德紹家的情況,但是催債的任務又不能不完成,所以說:既然你說是鄉裡縣裡的人讓你貸款辦廠,那你去找他們,讓鄉裡縣裡給我們信用社下文件,否則我們隻能根據貸款合同找你。
欠帳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家家都有困難,不可能因為有困難就可以不還錢,那國家怎麼辦?
德紹說:你們以為我是癡的嗎?當時縣裡鄉裡的人退的退了、調的調了,我到哪裡去找他們去呀?
就算找到他們,他們說的話還算數嗎?
你們還買賬嗎?但是你們信用社主任是知道的,那時候他沒少來我家,縣裡鄉裡來人他經常都在一起的。
再說了,我也沒說不還,但現在确實是沒有錢,一有錢我就還。
上市的鄉長、書記已經換了好幾任了,和德紹有患難之交的林書記早就退休了。
第63章焦急使命
還好信用社催債畢竟不像抓計劃生育那樣急和陡,才得以讓德紹的「拖字決」有發揮作用的餘地。
信用社的人跑了幾趟後,不願再跑這種「冤枉路」了,而是等德紹家有豬出欄、賣了谷子或是其它有收入進賬時再來。
德紹也知道全憑「拖字決」,一點都不還肯定是不行的,于是當實在拗不過時,就還一點。
有些錢雖然還沒進來,但早就被「盯」上了,比如小虎的學費、買豬崽時賒的帳、預備給家人做的過年衣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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