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想他們怎麼追了半個時辰就沒影了,就算下山的路有好幾條,他們十來個人可以分成幾批人追擊,不至于完全與我們岔開。”
茶珠發現他認真思索的時候棱角分明的唇會微微下抿,劍眉星目透着幾分冷峻,她本來設想的洞中相處會充滿臉紅心跳的緊張,然而在他的冷靜分析之下,她一下子變成了害怕暴露的緊張。
“還有。”嚴铮捏着樹枝的手指骨節分明,他随着思索輕微使勁兒,樹枝“咔嚓”一聲斷成兩節,“寺中擊鐘,曉擊則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則覺昏衢、疏冥昧,他們怎麼會黃昏擊鐘……”
他看了她一眼,溫煦的火光為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與小腿鍍上了一層淡色的光芒,她側頭擠青絲上的雨水,水滴從發尖滴落到石頭上,留下幾團透明的水漬。
茶珠擡頭恰好發現他在看她,她露出一抹不懂他何意但是附和的淺笑,“公子博學。”她輕咳了兩聲,又繼續擠衣裙上的雨水。
她蓦地擡起頭望向他,眼中倒映着跳躍的火光,“他們說不定是遇到虎狼了,也可能是摔死了。”她說完自顧自地笑了一下,似乎這樣的猜測便報了這兩日囚禁的仇。
她臉色蒼白,粉唇失色,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挂着些許被雨水沖濕的泥土,手腕被繩子勒得青紅交加,她說出匪徒遇險的猜測之後,神色明顯雀躍了幾分……嚴铮收回目光,他多想了。
第5章第五折戲報恩
洞外雨潺潺,嚴铮閑着也開始擠衣衫上的雨水,他摸到袖袋裡方才摘的兩個梨子,如今還不是梨子成熟的月份,梨子才嬰兒拳頭大小,外皮青黃。
他站起來,躬着身子走到洞口用雨水清洗了表皮的一點污垢,“嘿。”他回頭丢了一個給她。
他嘴中叼着梨子在洞口左右看了看,又靜下心聆聽附近的聲響,未再聽到馬蹄聲。他慶幸雨幕沉沉,這兒燃了火光也不易被他們發現。
茶珠咬了一口梨子,果汁微澀,她看到他站着的時候不自覺地轉了轉右腳踝,想起了他年初打仗受傷的事,“公子可是受傷了?我見你站着的時候腿好像不太舒服。”
“之前骨折了,養傷的時候我又愛亂跑,故而留下了一點毛病。不過大夫說我身強體健,隻要回京好生歇着很快就能好。”
她望着他的背影,輕聲揣測:“公子說起這事時,語氣似乎有些落寞。”
他沒有接這話,把梨子的果核扔了出去,又回到石頭上坐下。
茶珠瞥了他一眼,又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早已熟背過千百次的話,為了讓彼此能夠熟悉一些,這話雖然羞恥但不得不說。
“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她放下梨核,雙手拖着下巴,目光溫柔似水地凝視他。臉色瑩白似雪,雙頰卻紅撲撲的。
嚴铮轉頭看到她嫣紅的臉蛋,猜測她要像話本中的情節一樣,說出“我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的話,他立刻搖頭,“舉手之勞罷了,茶姑娘無需介懷。”
“公子身上有傷,為了我卻甘願孤身冒險,我怎能知恩不報。”她的眸子不安地閃了閃,似乎因膽小不敢說出後面的話,但又鼓足了勇氣往他的方向移了一小寸。
他擡眸望向洞頂,避開她的目光。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十分可人,像是送到嘴邊的青澀櫻桃,但他的腦海裡卻翻湧着男女授受不親、君子有三戒少之時戒之在色等話語。
他不是挾恩圖報之人,一定要勸她打消這個念頭,否則于她也是孽緣一樁。
火堆裡濺出零星幾點火光,又迅速地熄滅在了濕潤的泥土裡,他沉默了片刻,掂量着如何與她說理,“茶姑娘,我擔不起這份報答。”
“為何擔不起?”她蹙着柳眉又往他靠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十分不解。
那股甜香又湧了過來,嚴铮伸手在身前攔住與他一尺之隔的她,正色道:“使不得。”
她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他這幅模樣實在太有趣了,像是西行取經的高僧遇到了難纏的女妖精:女菩薩,使不得。
“公子想什麼呢。”茶珠伸手拿起放在他身後的月琴,然後坐直了身子,面帶疑慮,似乎不懂他在想什麼。
嚴铮出去尋柴火的時候,她從馬背上取下月琴拿進了山洞中,“我是想說公子日後來惜玉樓聽曲,我可以為你安排雅間。”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這是我力所能及的報答,如何使不得?”
嚴铮察覺到她是故意在逗他,他自己也覺得好笑,竟被她三言兩語挑動得想了許多雜亂的事情。他方才的局促落入她的眼中,怪不得她笑意盈盈。
他嘴角上揚,話語也活絡了起來,“你說是報答我,可我來聽曲要花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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