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兩下後,他面色微紅,平日裡都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今早為了赴約,起得太匆忙,忘帶銀袋了。
他招手喚來小厮莫福,“你有銀子嗎?”
莫福掏出來幾塊碎銀子。
姜季彌感到難堪。
茶珠上前溫聲勸道:“公子,多謝你的好意,隻是君子不受嗟來之食,我們并不相識,我怎能收你這麼多銀子。”
陸秀洵拿出袖袋走上前來,他正要說話,姜季彌立刻打斷他,把他拖到一邊小聲說:“我口口聲聲說要相助她,最後卻讓你出手解圍,那我的面子往哪裡擱?你就在這兒站着不要動!”
陸秀洵薄唇微張,他手裡還拿着從自家帶來的錦盒,今日來的目的是鑒定畫的真僞,幫許六哥要回被騙的銀子,未曾想事情卻變成了姜三哥執意救美。
他點了點頭站在石桌旁,随意地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好。”
茶珠用手輕撫脖子,李彥會意,他在地上掙紮着慘叫:“救命啊!殺人了!”
“你們放開我哥!我會還你們銀子!”她哭喊着蹲在地上,伸手去攔壯漢揮舞的刀。
長刀舉起,離她僅幾寸之遙,姜季彌沖上來一把摟住壯漢的胳膊,“别為難她了,你們跟我回府去拿銀子!”
茶珠對着李彥輕微地點了點頭,壯漢便一隻手擒着李彥,一隻手抓着姜季彌出去了。
他走前回頭深情一笑,“姑娘放心,我定會救你兄長。”
茶珠往前追了幾步,又低泣着回頭跑回屋裡,屋中傳來一陣響動,她翻箱倒櫃地尋找一點值錢的東西出去典當。
陸秀洵放下了書,書上有不少娟秀的簪花小楷批注,寫着詩文見解和有感而發的一兩句小詞。
那男子看着是個不學無術的無賴,那這些書應該都是這位姑娘的。
他不由得擡頭往裡看了一眼,又看到窗邊一副未畫完的畫。
茶珠猜測今天這出戲很難圓回去了,本想陸公子解圍之後,她執意還錢,借機透露自己才情非凡,可以謄抄詩詞、作畫抵債。
如今要怎麼做?拉赫
她一邊哭泣,一邊翻出壓箱底的一條半舊的鎖麟囊,裡面的東西早已經空了,它的面料刺繡十分精巧,也許能換一點碎銀子。
茶珠回頭,隔着帏帽看到陸公子站在窗邊,他打量着書桌上那副由鎮紙壓住的畫。
他見她看着自己,忍不住詢問:“姑娘為何又在做《百鳥秋景圖》?”
她語帶哭腔,聲音輕軟地說:“我幫珍寶行的掌櫃作畫、臨摹碑帖,他說不少文人騷客知道這是僞作也愛買回去充面子。”
她手上動作未停,還在尋覓值錢的東西,可翻遍了陋室也拿不出一點像樣的物件,“他說我這幅圖仿得很好,讓我再多畫一幅。”
陸秀洵了然地點頭,“姑娘書畫造詣不凡,敢問師從何人?”
“家裡原先有些錢财,父母為我請過幾年先生,後來父母亡故,家中落魄了,先生也就走了。我并不是師從大家。”她伸手進帏帽裡擦拭淚水,撿了一堆半新不舊的東西拿在手裡站起來。
他望了一眼屋中質樸的陳設,聽着她鼻子輕抽的細微聲響,難免升起同情之感,又想起她方才說君子不食嗟來之食的話,于是道:“姜三哥替你兄長還債了,你無需拿東西去變賣,若你覺得虧欠了他的話……不如……不如替我作畫吧,我付你工錢。”
茶珠轉身望向他,捏着手中的東西,遲疑了片刻道:“公子要畫什麼?”
他想了一下,将自己拿來的那副《百鳥秋景圖》放在身後,他指着未畫完的這幅畫說,溫和地說:“我想買一副《秋景圖》挂在家中充場面,珍寶行的掌櫃十兩收畫卻賣千兩之數,那我直接從姑娘手中買畫,也不能讓姑娘吃虧了……”他怕說多了她不肯收,“兩百兩銀子如何?”
“公子好意我心領了,兩百兩太多了,我們隻是一面之緣,實在無需……”
“為什麼要拒絕别人的好意呢?”他話中帶着一絲愠怒,說完後也自認不該對人如此說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心裡沒來由的火氣,卻更惱怒了。
“看今日的情形,你兄長不是第一次賭輸了銀子讓你幫忙償還吧。我看他和那兩個壯士頻繁對視,恐怕三人是說好了,他們故意将他綁來你面前,你看着他受苦便為難哭泣,繼而又不顧一切地替他還債。”
茶珠慶幸她那些小動作沒被他發現。但她感到驚訝,按理說溫柔又富有才情的陸公子,不會這樣直言他人之過,他卻似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責怪起她了?
她扭着衣袖低頭輕聲說:“他……他是我兄長。”
他想起那青年賊眉鼠眼地與綁他的人點頭、搖頭的小動作,更氣憤地說:“他就是仗着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才遊手好閑、胡作非為!你若是放任他吃幾次虧,就算他真被人毒打一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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