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一年多,姜季彌每月必會與她相見四五回,他經常盯着她發愣傻笑,又寫一些不太押韻的詩詞贊美她,他對她的聲音、儀态頗為熟悉。
姜季彌溫和地笑着蹲下來,作勢要扶她起來。
兩人隔得近了,風吹起帏帽的邊沿,露出她白皙的脖頸,她連忙按住薄布,心尖緊張地顫了顫。
許小六也盯着她,你倒是說話啊?按照提前備好的對話,她該說:“這畫是我所畫,可掌櫃的知道是僞作啊!”然後他再對着掌櫃怒吼,“什麼?你知道是僞作還騙我?”
許小六掃了一眼陸秀洵疑惑的神色,他急得輕咳了一聲,溫玲玲,你說呀!
他一腳踢在姜季彌的臀部上,“你讓開!”按照他們預想的情景,這個時候援助弱女子的好人是陸秀洵,而不是湊熱鬧的姜老三。
姜季彌被踢到一旁後,茶珠咽了咽口水,試着用更溫柔的聲音說:“假……假畫怎麼了?不過十兩銀子,你還想買檀圩山人的真迹不成?”
許小六轉頭捏着掌櫃的衣領,“十兩收的畫!你敢賣我幾千兩銀子?”
掌櫃面色青白地搖頭,“她……她胡說,我多少收來便是多少賣給許公子的!大關可以作證!”
大關“呃”了兩聲,連忙稱是,“這賊女子不挨闆子不老實,許公子快将她抓到衙門去吧!酷刑受盡,看她還能不能嘴硬!”
陸秀洵駐足在石桌前,目光從舊書上掃過,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幾個銅闆,歎道:“她若有幾千兩,也不至于還住在這個地方。”
許小六一拳打在掌櫃的身上,掌櫃的慘叫着摔倒,大關扶他起來,兩人一起跑出了院子,許小六喊着“還我銀子”追了上去。
三人跑出了胡同,許小六對着掌櫃斥責道:“你剛才撒謊的語氣很生硬,若是被小陸看出了端倪,你收的銀子全給我吐出來!”
掌櫃的哀聲求饒:“溫姑娘沒說我們對好的詞,那……那我也隻能臨時發揮啊。”本來他和溫姑娘還有幾句你來我往的對峙,但見溫姑娘坐在地上半晌憋不出一句話,他們隻好提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茶珠勉力站起來,揉着微痛的腿向二人道謝,她不敢多言,害怕姜季彌聽出來她的聲音。按照計劃,此刻她該與陸公子談詩論畫,繼而相見恨晚,引為知己。
但姜季彌隔在她和陸秀洵中間殷勤地說:“姑娘,你這畫仿得也太好了,以假亂真!”
茶珠含笑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敢問姑娘芳名?如此有才華之人居然屈居此處,不如來我府上做畫師吧。”姜季彌又笑着上前一步,他見她身段婀娜,聲音溫婉,猜測她帏帽下的容貌定是不俗,昨日聽夥計說她是孤女,他暗歎自己發現了受窮苦折磨的明珠。
他又說,“恕小生唐突,我覺得姑娘似曾相識。”
“嘶”,茶珠小退半步,冷汗直冒,更是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門口響起了嘈雜的罵喊聲,兩個壯漢将一個膚色黃黑的青年綁着丢進了院中。
其中一人吼道:“溫玲玲,你哥欠的賭債到底什麼時候還?上次我們給他淨發,這次可就要卸手了!”
茶珠咬着牙硬着頭皮低泣道:“哥!你是不是又去賭博了!那天給你的十兩銀子,不是讓你拿去還債嗎?”
李彥縮着脖子可憐兮兮地說:“我想若是賭赢了,便能替你買幾本新書……”
壯漢将他按在地上,抽出腰間的長刀在他手臂處比劃,“快叫你妹妹還錢!”
另一人“嘿嘿”笑道:“不卸手也行,讓你妹妹陪大爺玩幾天。”
陸秀洵見此欲要上前相助,姜季彌攔住他,小聲道:“姜三哥今日教教你,如何俘獲女子的芳心。”
他上前道:“姑娘莫怕,我保護你。”
茶珠:“……”
第23章第二十三折為何要拒絕
姜季彌站出來大呵一聲:“住手!這位仁兄欠了你們多少銀子,我替他還便是!休要為難這位姑娘!”
兩個壯漢與地上慘叫的李彥皆是一愣,這人尖臉、吊梢眼,與傳聞中霁月清風的陸公子長相不同。
門口的三人不禁都瞥向了茶珠。
茶珠手放在身前,指了一下姜季彌,又往外揮了揮,三人心領神會。
壯漢冷笑一聲:“他欠了我們一百兩銀子,每月利息十兩,利息已經欠了兩個月,一共一百二十兩。你拿出來我們就放了他。”
李彥在地上罵道:“妹妹别聽他們胡說,我沒欠這麼多!”話音剛落,被壯漢一腳踢在肚子上。
“無事。”姜季彌雲淡風輕地甩了甩衣袖,繼而往懷裡一掏,區區一百多兩他還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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