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重新返回急診大廳,這裡已經聚起看熱鬧的人山人海,花圈擺滿大廳,占據救命的過道,而真正需要治療的病人則被推搡,被忽視,得不到需要的救助。
鬧事的群體有的大聲嚎哭,有的則義憤填膺地向四周訴說着自己的故事,有的則在謾罵勸阻的醫院安保人員,一名男子不斷往火盆裡揮灑紙錢。
焚燒的臭氣首次戰勝了醫院裡揮之不去的消毒水氣味,焚燒後的灰燼在冷氣中飛揚,刺激着部分病人敏感的呼吸系統,大廳裡的咳嗽聲絡繹不絕。
無論是從醫院的角度,還是從需要救治的病人角度,這場鬧劇都必須立即停止,然而除了安保人員以外,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遠遠站在一旁,沒有一個人上去了解内情。
在多次勸阻無效後,醫院的安保隊長伸出手臂,想要拉住往火盆裡扔紙錢的男人,後者像點了火的炮仗一樣,立即跳了起來,一邊粗暴地推搡安保隊長,一邊激動怒吼着:
“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你們醫院害死了我的老婆孩子,今天必須讓你們醫院領導出來給個說法!要不然,你們就踏在我的屍體上過去!”
眼前言語沖突要發展成肢體沖突,衛霓再也顧不上多想,身體先理智一步走了上去。
“先生,請你冷靜。”
她站到安保隊長身旁,平靜而沉着地對神情激動的男人說:
“我是這家醫院的醫生衛霓,我已經聯系了我們醫院的副院長,她和其他領導馬上就到。有什麼訴求,你可以先告訴我。我們醫院大廳裡還有許多患有呼吸道疾病的患者,火盆會加劇他們的不适。你是來解決事情的,不是來制造争端的,看在其他和你們同樣心情的患者家屬份上,火盆可以請你暫時滅掉,或者移到通風的門外嗎?”
衛霓的語氣溫和但不容拒絕,因為她的勇氣,周圍的部分圍觀群衆也開始為她說話。
在輿情的推動下,男人悻悻地将火盆移到了門外。
也就是此時,急診大廳裡的電梯門緩緩打開,面色難看的張楠金帶着一衆醫院高層走了出來。
張楠金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嚴厲的視線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怎麼回事?”
安保隊長連忙将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聽到衛霓的調停和交涉,張楠金雖然沒有說話,但卻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
張楠金現身後,面對醫院的“大領導”,男人終于願意好好說話,衛霓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男人的妻子在生産過程中搶救無效身亡,他便糾結了一衆親屬好友前,鬧到醫院來“要個說法”。
令在場大部分人啼笑皆非的是,男人口中的“醫療事故”根本站不住跟腳。
男人的妻子甚至不是在在C市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生産手術中大出血的,而是在家自行生産造成了大出血,送到醫院後因為病情過重才不治身亡。
雖然這是一出悲劇,但也是一場追究不到醫院頭上的悲劇。
男人的控訴被張楠金邏輯清晰地條條反駁,圍觀的人群也大多站在醫院這邊,隻有聞風而來的各家記者,熱情如火地要求男人“多說一點”。
好在,警察終于趕到了現場。
鬧劇終于收場。
當急診大廳終于空下來後,衛霓幫着安保人員拆除了花圈,那張女子遺像被落在了現場,衛霓撿了起來,輕輕拂去遺像上燒了一半的紙錢。
得益于現代醫學,生産不再是絕大多數女人都必須面對的鬼門關,可是世上卻有那麼極少數人,礙于金錢,亦或風水鬼神之說,将現代女人推回七八十年前,推到一床褥子,一把剪刀……推到死神面前。
“現在的女人啊,太嬌生慣養。以前我奶奶那時候,直接在田裡一蹲就生出孩子了,當天接着幹活,連休息都不用,更不用說什麼月子中心——”
衛霓聽過很多類似的言論。
他們從一個個翹着二郎腿的大老爺們口中說出。
剛開始聽到這樣的話時,衛霓心中是憤怒,後來是絕望。因為她一開始以為自己能是燎原的星星之火,後來逐漸發現,自己隻是擋車的螳螂。
女人泣血的呼喊,于這個世界而言,或許還比不上一聲蟬鳴。
“這是……?”穿着制服的保安疑惑地看着她遞出的黑白遺像。
“找個機會,把照片還給她的家人。”衛霓說。
她将遺像交給保安,轉身走進電梯。
剛剛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醫院高層全都聚集一堂,忙着商讨應對接下來的事。衛霓無事可做,最後來到了田雅逸的病房外。
為了通風,病房門大開着。田父在工地上做管理,等到田雅逸手術結束就又匆匆趕回了工地。病房裡隻有田雅逸和田母二人,田母坐在床邊,一臉心疼地喂女兒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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