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坐落在上海繁華地段的獨棟商鋪,叫做胭脂。
若說它做古意,這胭脂兩字的确古雅。但若說它洋派,卻也一樣能夠說得通,無他,這胭脂的牌匾上,旁邊還有一行法語的小字,若是直譯過來,那小字又叫做紅。
紅可不就是胭脂,由此也可看出這間鋪子的主人的确是個妙人。
這鋪子才開張不久,卻很火爆。鋪子一樓賣胭脂水粉,二樓賣女子成衣。舶來貨與國貨混賣,從産品到裝潢,都無不彰顯着店主的品味。
逛店的幾乎全是女人,其間混雜着幾個陪妻子、小妾或者情人過來的男人,這些人裡,若是有誰不小心瞥到了蒼葭一眼,難免要多打量一番。
唯有那些女人見了,見顧渺渺裝扮,心裡就對她的身份猜到了七八分。上海灘的那些名媛多喜歡穿洋裝,那些太太奶奶們雖說也穿旗袍,卻也不是這種穿法。
女子煙視媚行,顧盼生輝,有伶俐的店員上來問她可需要什麼,她卻不答,徑直上了二樓。
“這件Chanel的成衣是我親自從法國帶回來的,您看它的手工與剪裁,當然,最出衆的要屬它的設計……”
那是聶菀菀,她此時正向買主介紹着一套洋裝,那洋裝穿在假的塑料模特身上,頸間還綴了珍珠,有一種優雅的漂亮。
聶菀菀身上的洋裝其實更好看,她人生的白,香槟色的長裙穿在身上,領口和裙擺都有精緻的蕾絲花邊。那剪裁并不累贅,透出一種利落的精緻,外頭是一件淡綠色的鬥篷外套,應是緞子的,令她有一種高貴的優雅。
聶菀菀顯然也看到了她,像是說好了一般,她們今天都穿綠色。
顯然這一單生意快要成了,聶菀菀不知道低聲與那婦人說了兩句什麼,之後便撇了她往蒼葭這邊走來。
蒼葭不想站着,既是因為覺得在大庭廣衆之下說話不太優雅,也是因為她懶。
于是她見到聶菀菀的第一句話是:“換個地方說話。”
聶菀菀沒想到這個做人姨太太的女人這樣有氣度,心裡略有些不喜,覺得自己是犯不着跟這種人多話的,但她慣要臉面,也不想被人在這種事上拿着把柄,于是微微颔首,說了句跟我來。
說罷自己便轉身走掉了,不再理會跟在後頭的蒼葭。這一幕非常滑稽,若是旁觀者來看,便像這穿着旗袍的女子追着這洋裝的女子一般,從視覺上就分出了個高低。
蒼葭慣來沒這種無聊的勝負欲。她今日來見聶菀菀隻是想見,聶菀菀不是許忘憂,她不會視聶菀菀為敵手,也沒有要搞死誰的必要。
當然,聶菀菀仍是關鍵一環。
胭脂的會客廳不大,但精緻。波斯地毯、天鵝絨沙發、白羽毛坐墊、香薰燈、玻璃杯。像是仙女的水晶屋,教人覺得光是在裡頭站着就已是一種享受了。
蒼葭絲毫不客氣,随處找個沙發坐下,偏坐也坐的不老實,斜着坐,雙腿吊在沙發的扶手上,小腿自然垂落,手肘靠上另一個扶手,微微側頭看向聶菀菀,意态風流。
聶菀菀本就厭惡她的身份,此時見她如此,更加不喜。聶菀菀眉頭微皺,卻不理她,自去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也不問她。
倒是蒼葭先開了口。
“你要沈玉霖趕我走,對嗎?”
“顧姨太太,你覺得做妾很光榮嗎?”聶菀菀反問她。
“從道德上來講,的确不光榮,所以我會走。但是聶小姐,你勾搭有婦之夫,就很光榮嗎?”
聶菀菀顯然沒料到這個封建糟粕竟有辯才,臉一白,很快鎮定道。
“你們不算夫妻。”
“無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實。你們這些新潮的人常說什麼男女朋友,那好,就按男女朋友來算。聶小姐,我跟着沈玉霖三年,這三年不說海誓山盟,也算如膠似漆。他假戲真做時也是真想娶我,隻是因這出身娶不得。你當初不要沈玉霖,叫我這個赝品撿了便宜,如今回國了,見昔日青梅竹馬混的不錯,兩家門當戶對,你又到了待嫁之期,便想着再續前緣。既要續前緣,自然要趕走我這舊人,免得礙你的眼,也不符合你們這種新潮人的觀點。可是感情不分先來後到,但有禮義廉恥,是不是?聶小姐。”
聶菀菀實在沒想到這女子竟是個硬茬子,一時不明白她的來意,畢竟聶菀菀慣會在道德高點教人,每每說話定有玄機,如今上海灘上誰不贊她一句名媛才女。
她雖不明白,陣仗卻不輸,也撿了個沙發坐下,又拿起一本時尚雜志來看。随手翻了幾頁,故意冷了她一會,方擡起頭淡淡:“你若要撒潑,去找沈玉霖,來我這鬧算什麼本事。”
這話就是暗指她欺軟怕硬了。聶菀菀見她不語,以為制住了她,心想這人也不過是個潑辣點的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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