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知道我不會找沈玉霖?聶小姐,我并不是紙老虎,你也不用指桑罵槐。我今天過來隻是來看看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哦,那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聶菀菀反問她。
“普通人。聶菀菀小姐,因為出身的緣故,你隻要行正确之事,發高雅之音,許多人都會附和你,贊同你。就比如你可以說我們這些做姨太太的是封建糟粕,女子當有自己的事業,這種正确的廢話由你來說,實在再合适不過。但聶菀菀小姐,我愛沈玉霖啊,不管姨太太這個身份丢不丢人,我愛過他。可你要用身份的高低來向衆人證明我這種人是不配愛他的,我這種身份的人腦子裡想的就隻能是榮華富貴,是攀附男人,隻有你們這種人才配談愛,因為你什麼都不圖。可真的是這樣麼?聶小姐?”
不待聶菀菀那一句你胡說說出口,蒼葭已經站了起來,這次,換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相信,就算我是沈玉霖的妻子,你也有一樣能有一套自圓其說的道理,讓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我指指點點。比如出身低微,有意攀附。聶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我祝你事業有成,也祝你們百年好合。”
她笑,眼底帶一點冷,未等聶菀菀反駁,已是昂首闊步地往出走。在離開胭脂之前她甚至已經想好,即将要開的那間鋪子,就叫鴻。
感君恩重許君命,太山一擲輕鴻毛。
是誰教她,長出了這樣硬的脊梁。
八點,沈玉霖回了沈宅。他最近難得竟回來這樣早,蒼葭當然知道這裡頭有聶菀菀想要吊他一吊的緣故。
蒼葭坐在大廳裡等他,手裡拿着一今日的晚報,裡頭有一個闆塊是對聶菀菀的專訪,記者在筆下不吝于對聶菀菀的贊美,寫她是上海明珠,脂粉堆裡的陶朱公。
下人們叫着沈玉霖督軍,蒼葭于是放下報紙,又擡起頭來看他。
男人目光如箭,深沉如淵。軍旅之人身姿筆挺,腰間的配槍更令蒼葭感受到某種殘忍的真實。但這是個有柔腸的男人,他的心冷和心軟都是一樣的。
“督軍回來了。”不叫玉霖,而叫督軍。
沈玉霖今天心情不佳,淡淡嗯了一聲。走到蒼葭身邊坐下來,他們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悉,但此時相對,卻顯得陌生。
下人們此時都很有眼色的下去了,諾大的客廳隻餘她和他。蒼葭未理沈玉霖,徑直站起來去臨近書房的一個屋子取了一瓶紅酒來,叫沈玉霖略有些驚訝。
他記得顧渺渺從前是不怎麼喝酒的,尤其不喜歡喝紅酒,嫌苦。
有時候沈玉霖酒興上來,要和她對飲,她便抱來自己自釀的桂花釀。他們兩個,一個洋派一個古雅,也曾月下談情相得益彰。
因知道即将分别了,日後橋歸橋路歸路的,他并不曾厭顧渺渺,但也确實不想再見她,畢竟菀菀既然已經回頭,其他人對他來講又有什麼要緊呢?
沈玉霖于是就這樣冷漠地看着蒼葭将酒分别倒進兩個杯子,因早熄了憐香惜玉的心,于是也不再慣她那些一向不上台面的毛病。
“你沒醒酒。”他說,連句渺渺都不再叫她。
若是從前的顧渺渺,聽了這句話定然是要覺得難堪的。她出身不比沈玉霖,在這等事上多少有些氣怯,她又戀着沈玉霖,更不想在他面前丢醜。
其實那種小心翼翼的笨拙誰又看不出來呢,隻是沈玉霖從前心裡有她,也縱着她,不曾說破罷了。
如今不會了,如今他已不是她心尖上的人,說穿了不過是個即将過期的床伴,對于床伴自是不需如何考慮她的心情,更何況還是個将過期的。
巴不得越早甩脫越好。
“來不及。”她飛了縷笑,将高腳的紅酒杯遞給沈玉霖。“督軍湊合喝吧。”
沈玉霖不知她打什麼主意,心中煩躁越盛,略攔了攔她遞過來的酒,冷冰冰地說:“你想要什麼?能補償的我都可以補償你。”
蒼葭在心裡冷笑。也不知道該說這男人有良心還是沒良心。
說他良善,卻也算是誘騙良家婦女加一個始亂終棄了,但若要說他狠心,他又還願給些補償。蒼葭知道,若是顧渺渺聽見這樣的話定會十分傷心,但她到底不是顧渺渺,自然也不覺得傷心。
她也不哭,隻是目光平直地望他。
“好吧,那我自己喝。”沒有他想象中那種不死不休的糾纏,她甚至沒有哭一聲。
沈玉霖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慢慢抿了口酒,玻璃杯上印出紅痕,畢竟是相處了一千天的人,沈玉霖發現她今天的妝容和平常比也不一樣了。
她不同了。他心想。
這個念頭很快就從他的心裡劃過去,令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另一支裝了酒的高腳杯,也輕輕地抿了一口。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穿成惡毒男配後我靠美貌取勝 在戀綜直播貌合神離後 楊教授今天彎了嗎+番外 薄荷情詩 全師門都在催我黑化 重生90年代當配音 死神降臨美利堅 天師出山,先從征服丈母娘開始 治愈系婚寵 團寵小廚娘在線躺赢 星辰閃耀時 穿成年代文裡的作精炮灰 我始亂終棄了苦情仙君 難馴 鬼魅覺醒 江山代有才人出綜藝篇 她攜光芒而來+番外 渣妻她從良了 大反派他盛世美顔[快穿] 餘年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