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蘇敬綸冷笑一聲,“南魏派一個女子暗殺我宋國骠騎将軍,讓他死于‘馬上風’就不下作了?袁老将軍已命人運走了袁德厚的屍身入殓,而陛下白日裡在朝堂上責令我們三日内結案,不用此法,莫非少卿大人另有良策?”
他倒落得輕松,大理寺的折子都是覃大人去遞,而羽林衛這邊,陶修文病得臉色煞白有礙觀瞻,陛下命他有多遠滾多遠,所以每次遞折子都是蘇敬綸親自去,回回被陛下罵得狗血淋頭。
自從在袁德厚身上驗出寒食散後,蘇敬綸連夜審問了漣漪,漣漪疲憊不堪,終于松口道,事發當天,袁德厚的确服用了寒食散。常理來說,服用寒食散後宜冷食、散熱,不宜劇烈運動,否則怕引發猝死,而袁德厚才服食了它沒一會,竟堅持要與她行房……
由此引發了這等命案。
漣漪沒能及時阻止,恐被人追責,才将袁德厚服用寒食散一事略過不提。
蘇沈二人會信她這番說辭嗎?
既然她一開始就有所隐瞞,那指不定現在的供詞也是真假摻半,何況袁德厚死狀平和,根本不像是寒食散發作而死,漣漪一介賤籍,已經招供袁德厚的死與她有關,就算诏獄放了她,袁德厚的父親袁正平也不會善罷甘休。
橫豎都是一死,她依然不肯全盤托出,這表明此事另有内情,而她應當是在保護某個案情相關人,或者說保護幕後之人。
再結合事發當天尤碩明碰巧去過避雨閣……可想而知,蘇敬綸怎麼可能放過他?
沈信芳倒不知尤碩明去過避雨閣一事,隻是他也覺察出漣漪有所隐瞞,所以他和蘇敬綸一樣,不想匆匆結案。
該是漣漪的罪行,他不會含糊,但不該是她所承擔的,他也絕不給她扣帽子。
他不再言語,将目光從蘇敬綸身上移開,轉而去觀察漣漪隔壁的韓漳。
韓漳自進來後,竟沒有與漣漪搭過一句話,隻是時而坐着玩筆墨,時而站着拿指甲刮柱子上的木屑,精神抖擻,完全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沈信芳不敢松懈,盯着那邊觀察了約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看到漣漪拖着疲倦的身軀蜷縮在角落的簡陋床榻上,背過身去不再動作,而韓漳歪在案幾上,攥着毛筆輕輕敲打桌面,閉着眼睛,像是終于累了。
沈信芳若有所思,蹙眉看着那位少年的動作,聲響的大小不一,間隔也沒有規律,仿佛真的隻是在無所事事地敲打,他分辨不出他在傳遞什麼訊息。
他轉過頭想問蘇敬綸:“右将軍,你看那——”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蘇敬綸單手撐着下巴靠在桌上,雙眼緊閉,呼吸綿長,已然熟睡了。
沈信芳默然片刻,輕輕坐到蘇敬綸對面,看着燭光下的他睫毛纖長,嘴唇輕抿,眉頭微微蹙着,燭光在他臉上投下一段柔和的陰影,讓他眼下的烏青也不再顯眼。
這人雖脾氣古怪,但沈信芳不得不承認,他辦事的确盡職盡責,有什麼新的線索出現,他總是最快抵達現場,理出有效信息,從來不懼辛苦。
沈信芳暗自歎了一聲,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用身體幫他擋住了刺眼的燭光,好讓他睡得安心一些,自己則繼續盯着牢房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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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許亦心緊閉着雙眼,抱着枕頭煩悶得在床上扭來扭去,一轱辘爬起來叫道:“蘭青!你叫魂兒呢?!”
蘭青縮着腦袋:“殿下……快起來吧。”
“又怎麼了?”
昨晚淩晨三點才睡,她現在困得恨不得毀滅這個聒噪的世界。
蘭青服侍她穿好衣服,猶猶豫豫的樣子,擡手請她過來門邊,小聲道:“殿下,你打開看看。”
許亦心不明所以,難道門外有一箱金子?
她扶住門框欲向裡拉開,卻感覺到門扉莫名的頓重,像又什麼東西堵在門口,她眉頭一跳,猛地使勁拉開了門,随之而來的一團龐大的東西跌了進來,正好砸到她腳上,痛得她脫口而出:“卧|槽!”
尤碩明捂着後腦勺擡起頭,睡眼惺忪地坐在地上仰視她,她呆了呆,結結巴巴道:“你,你……”
蘭青小聲在一旁道:“昨晚驸馬一直等在門口,奴婢看殿下心情煩悶,也就不敢再打攪殿下,誰知驸馬竟等了一夜……”
許亦心連忙蹲下要扶他起來,另一隻手擺了擺,讓蘭青趕緊去備熱水洗漱,這深秋時節更深露重的,大明在外頭凍了一夜,鐵打的身軀都撐不住啊。
尤碩明迷迷糊糊被她扶起來,摸索着順勢将她箍進懷中,嘴唇在她耳邊蹭了蹭,拖着綿長的尾音道:“你起來了……”
這傻子全身冷得像冰塊似的,嘴唇都冰得她一激靈,心疼地抱着他搓了搓他的脊背,責怪道:“怎麼不回去睡?你坐在門口當門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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