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歌道,“現在比之前更有名了。”
聽着她誇獎,夏倦書笑出聲來,“他要是知道我如今掌管弦記這麼胡來,隻怕真要拿棍子抽我。”
阮思歌一慫,“真的啊?”
“抽我不至于,會罰我去刨背闆,這個最累手了。”
勉強逃離堵車後,車子順暢行駛在路上,夏倦書聲音平和,緩緩講起舊事:“那時樂器廠是死工資,但穩定,樂手也信任,貨源能賣得出去。訂制琵琶在那個年代是條死路,他又沒名聲,掙不了幾個錢,為了一個不确定丢了穩定的工作,身邊人都不贊同他從樂器廠出來。”
“但他軸啊,不甘于日複一日幾乎全無創新地做琵琶,毅然獨立出來開了弦記,起先為了維持生計也是批量做平價琵琶,再批量賣,後面有錢了才開始接訂制,一年一年堅持下來,弦記就這麼存活了。”
阮思歌靜靜聽着,一位處事果斷敢于冒險的長者形象撲面而來。
“琵琶嘛,一般家裡有一位長輩會,小輩中肯定也有一個跟着學的,所以那時他接下的單,有些子輩的如今還在弦記訂購。”
夏倦書說完,歎了口氣,“我是做不到他那般的影響力了。”
“隻能勉強吃老本。”
阮思歌想到那把他放到工作室被封起來的琵琶,像是任炳制琴的起點,而另一把被捐到博物館的琵琶,既象征着他制琴技藝的高超,又像是給他一生的制琴生涯完美收了尾。
兩把琵琶,貫穿了一個人簡單卻豐富的一生。
不知為何,明明是美好的結局,卻總覺得有些悲涼,阮思歌心下意動,心酸酸的:“你并不是在吃老本,哪怕是小輩依據長輩的情分訂購,但這把琵琶面對的是一個新的琵琶手,而不是那位長輩,琵琶也是新的,每一把都是獨一無二的。”
“每一位琵琶手都不會忘記人生第一把琵琶的制琴師名字。”
阮思歌不排除是自己記性好所以記到現在,但同時也笃定這個結果幾乎适用于所有樂手,語氣肯定:“就像我,第一次拿到琵琶時,就已經把這個名字記到了心裡。”
“夏倦書。”
擲地有聲。
夏倦書經手了那麼多把琵琶,有時甚至連琴手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提見上一面,這時的阮思歌不是朋友,亦不是一個請求他修複琵琶的拜托人角色,是完完全全站在一個曾買到他琵琶的樂手的位置在跟他對話。
他定定朝她看去,阮思歌神色堅定認真,甚至讓他開始反思一直以來制琵琶的态度,那目光太犀利,隻一秒夏倦書就收回了目光,雙唇緊閉,極力忍耐着,良久降下車速才道,“我們到延林鎮了。”
阮思歌往窗外看去,隻見此時的延林鎮一改往日的安靜,鎮口燈火輝煌,熱鬧非凡,正中央依銀杏搭起了一座舞台,寬闊的路邊全被小攤占滿,他們車過去都格外費勁。
小販吊着燈賣着街邊小吃,地上鋪陳了套圈遊戲,還有一些賣家常器具的攤販,笑容滿面招待着客人,小朋友在攤位前流竄,街道上人流如織,格外歡樂。
阮思歌被這種場面驚到,目不轉睛看着,回頭問他:“這是什麼慶典嗎?”
“廟會。”
夏倦書輕聲答:“忘記跟你說了,沒想到今年提前三天就開始準備了。”
“什麼廟會?”
“三月三。”
開車過來一路上也能感受到路邊攤位的數量,夏倦書隻怕這還遠遠不夠,提前給她做好心理預期,“這還不是最熱鬧的時候。”?
第26章、怎麼可能隻單單精通琵琶。
街道上實在擁擠,車流夾雜着人流,幾乎不能動彈,最後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夏倦書才把送回到民宿。
阮思歌揮手跟他告别。
等她回了民宿,才知道這場廟會有多盛大,舞台就設在鎮上年齡最大的銀杏樹旁邊,上香的地方則是在附小裡面,據說延林附小是由寺廟改建來的,佛像就供奉在裡面。
雖不是國家規定假期,為适應民情,附小在廟會期間會放三天假,但提前幾天攤販為了争取最佳攤位,已經早早開始劃地盤準備,小學生放學必經之路,全是好吃好玩的,自然擋不住誘惑,提前就開始要零花錢了。
任靈靈此時就在纏着王瑞華要零花錢,說未來幾天都不回來吃飯,要跟朋友吃街邊小吃。
王瑞華自然不應,要她回來吃飯,威脅說不然就連放假去廟會的錢也不會給。
母女倆正僵持着,阮思歌進來了,王瑞華急忙把女兒摟緊按在了座位上,朝她迎了上來,輕道:“思歌回來了啊,晚飯還沒吃吧?我這就去準備。”
阮思歌點頭,“簡單做個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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