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曠的客廳,遲心環顧四周,落地玻璃窗透進夜色,嘈雜的喧嚣上不來,隻餘點點燈光。
高層酒店公寓,地處老城區中心,距離遠油華東總部隻有幾個街區,這是遠油集團的指定員工宿舍。其實,哪有這樣的宿舍,這應該是外派級别很高的住房補貼。格局是一室一廳,可是廳特别大,轉角落地窗,視野開闊,整體要有一百平的面積。
酒店公寓,重點應該是公寓,可這個房間,一切都是統一的色調和形狀,就連酒店為了避免刻闆而融入的金色都不見,藏青底色,灰藍牆面,沙發、書桌、書架、落地燈,所有的家具線條簡潔到不接近看的話視覺上都似乎無法立體。
一塵不染,刻闆生硬,想不出哪個鐘點阿姨能做到如此複原,比如,桌上那隻筆、筆托、相架,明顯有角度,還有,窗簾上寬度一樣的褶皺。
馮克明說:你的東西先放這兒,問問他怎麼安排。你那個哥,特事兒!
遲心知道。他有強迫症。這個客廳,進來了這麼久,入在眼中依然是酷酷的棱角,毫不妥協。
轉角落地窗邊是唯一的一株綠植,周圍的空地上堆了她所有的東西:兩隻衣箱,幾個儲物盒,床墊,電腦。雖然她的東西雜,但是都四四方方地收在盒子裡碼放整齊,轉椅實在是沒法放,于是連同之前拆了的簡易衣櫃都被馮克明帶走,暫且保管。
唉,這真是個錯到不能再錯的決定,可是……她說了不算。
叫哥,這麼大了,沒長出點兒規矩來麼?
這一句,做夢也想不到能從許湛嘴裡說出來。不,她根本就沒敢做過跟許湛有關的任何夢。當時就像當頭被捶了一棒子,眼睛一動不動,悄悄咬了唇,隻怕脫口而出:不,我再也不敢了。
離開的時候,她小聲告别,“那我去了……哥。”
“嗯。”他點頭。
出到門外,汗。
一整天都是發懵的狀态,好在馮克明也并沒有多問什麼,幫着安排車安排人搬家,等到打開門,遲心才清醒過來,原來陰差陽錯,十多年後,她居然又站在了許湛的房門口……
沒等她把那忽然熟悉的感覺咂吧出滋味來,就被讓了進去。
這一次,不但走進他房中,還帶着自己的整個家當。不過,她一定不會再犯曾經的錯,打死也不會碰他的東西!
轉回頭,隻開了落地燈的房間整個色調又暗了一号,讓角落那一堆白色粉色的箱子、盒子顯得特别突兀。
走過去,俯身跪下,整理床單鋪床。不拿靠墊隻拿出枕頭,這樣看起來不會那麼亂,好在也就住兩天,遲心邊收拾邊在心裡盤算着,其他盒子都不打開,不然不知道會落下什麼東西破壞這強迫的整潔。
在他出院前,一定,一定搬走。
正收拾着,忽然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号碼,遲心怔了一下,直覺已經準确地告訴她這是誰,趕緊接起來,“喂,”
“遲心啊,都搬好了麼?”
“嗯嗯,都搬好了。謝謝……”說着舌頭就絆了一下,“你。”
“這一層就兩戶,鄰居家這段時間沒有人,沒有任何物業問題,我也沒有網購什麼包裹,你鎖好門。”
“嗯,知道了。”遲心點頭應着,剛才吞掉的那個“哥”還在嗓子眼,輕輕咽了一口,“那個,你感覺好點了麼?……還疼不疼?”
聽筒那邊靜了一秒,“嗯。”
是好點了?還是疼?遲心低了頭,“我媽……嗯,我明天過去吧?”
“把桌上的Kindle給我帶過來。”
“嗯嗯,好的。”
遲心挂了電話,沒動。手指摩挲着手機,心還在跳,等慢慢平複下來,籲了口氣,擡頭。
整面牆的書架前就是寬大的書桌,走過去。圖紙燈、護眼燈、電腦、文件架、筆記本、筆、筆架、筆托、寫字墊……不同形狀的東西,都像裁紙刀裁過一樣整齊。每個都是有角度的,包括鼠标墊。遲心很确定她隻要挪動其中一個,在他眼中一定是整個房間都被龍卷風舔了。
噗嗤,遲心笑了,微微歪頭,看着桌上那唯一有顔色的東西:一個九寸的相架。圖紙燈下、正對筆托,用筆即可見。
照片上是一對母子。
遲心不敢拿起來,附下身。
這就是他的媽媽吧?舒……
遲心不記得這位阿姨的名字,隻記得姓舒,好像是京城外語學院的教授,還是個小有名氣的文學翻譯。照片中的女人端坐在沙發裡,發髻盤起,優雅修長的脖頸,白色高領薄衫、半身裙,外罩酒紅色披肩,一枚别緻的胸針算是唯一的首飾;身型苗條,腰身挺直,沒有一點臃态,兩腿側斜,腳尖與小腿完美一緻的角度。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拒刷好感後作精花錢爆紅 玄幕遮天 嬌軟美人穿成了Alpha 難養 團寵:嫁給聯邦議長後我野翻了+番外 當校草變成草+番外 你莫挨我[GB]/你少勾引我[GB] 這個玄幻十分甚至有九分不對勁 穿成癡漢女配,我看上村長小兒子 玉軟花柔(清穿) 修真路上明陣道 你說的對,但這就是骷髅 我竟是絕情神尊的白月光+番外 夢魇大道君 換親姐姐重生了[八零] 廢土:從下地府後開始 九零年代留守兒童 離婚後,發現我被妖女們觊觎了 假千金養家日常 不滅東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