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太難堪,清瘦的身體終于湊近,溫言軟語地問:“沈皓,你不想陪我去買奶茶嗎?”沈皓也想直面齊曳塵的眼神,想起他推開自己時泛着淚光的眼角,又偏過頭:“你自己去買。”“你怎麼還這麼冷淡啊……”齊曳塵話裡透着委屈。沈皓想的卻是,昨天自己那麼過分越界,他怎麼還沒有讨厭自己?“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不要走遠。”齊曳塵排隊買了兩杯奶茶,回來遞給沈皓,“無糖的給你。”沈皓遲疑地接過來,就聽齊曳塵滿懷期待地問:“現在想起來要和我說什麼了嗎?”“沒有。”沈皓低頭,發現齊曳塵臉頰鼓鼓漲漲的,好像被他氣壞了。他不合時宜地覺得很可愛。換做以前,一切都沒有挑明的時候,沈皓也許還會暗藏逗弄的心思,故意激怒兩句。但是這份可愛已經不屬于他了。下午的體育課,和15班一起上。沈皓徑直去找喬源,二話不說就開始練球。打了幾局,喬源咋咋呼呼地按住他的肩膀:“兄弟,你今天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都紅了?歇會兒,歇會兒,體育課以後還有呢。”沈皓低頭才發現,手掌被籃球擦破了一點皮。他掌心的皮膚當然沒那麼嬌貴,隻是捏着籃球的手太用力罷了。沈皓為自己的失控皺眉片刻,喬源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這都算輕的了,跟你激烈對決,我指甲都打劈了一個,有沒有覺得心情好一點?”沈皓:“……”下場時,齊曳塵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了看,問喬源:“你的指甲怎麼了?”目光卻一直凝在沈皓掌心的一點紅印上,挪不開。喬源受寵若驚:“沒沒沒事,都是小傷,見怪不怪了……”“你小心一點嘛。”齊曳塵眼角彎着,對喬源說話,悄悄瞥了沈皓一眼,又收回視線。喬源如遭雷擊,把沈皓拉到一邊小聲問:“你難道不覺得最近齊哥脾氣越來越好了?”沈皓低聲答道:“嗯。”齊曳塵最初說他再也不想當校霸,沈皓真心為他感到高興。今天卻發現,這種滋味像是自己珍藏許久的寶藏忽然見了光,引得外人觀瞻,而他來不及重新蓋上絨布,阻止旁人驚豔的目光。正出神,喬源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你倆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沒有。”“得了吧,我眼神可好了,你們無堅不摧的室友情今天絕對出現了裂痕!”沈皓微微擡頭:“連你都能看出來?”“别人都覺得你們是死對頭,可是我覺得你倆關系好得很。鬧掰了多可惜,你試着挽回一下行不行?”“沒法挽回了。”“哎,你什麼時候這麼喪氣過?振作起來!好兄弟的事情能有多難搞?你又不可能幹什麼對不起他的混蛋事……”混蛋二字實在是刺痛了沈皓,他輕輕皺眉,喬源也識趣地不再說下去,隻是仍然不死心地強調着:“兄弟,友情難得,你周圍沒幾個朋友,要好好珍惜啊。”下課時同班同學都散了,齊曳塵竟然在看台上,守着沈皓的書包,默默等他一起走。眼波流轉,勾走了他所有的心緒。齊曳塵笑起來很勾人。又或者笑容隻是一面鏡子,映出了沈皓心中所想,而鏡子本身并沒有撩撥的念頭。齊曳塵笑容淡淡的,緊接着在沉默中消失,眉眼變得有些可憐:“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沈皓的思緒恍然回到了初中的時候,母親千難萬險地辦好了離婚手續,逃離那個讓人窒息的家,他每天做好飯菜等她打工回來,挂上笑容給她一個溫暖而鼓勵的擁抱。那時候家裡還隻有兩個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沈皓不愛笑,也不想表達愛了呢?大概是從搬到周叔叔家裡,自己的十七歲生日被遺忘的那天開始吧。望着齊曳塵期待的眼神,沈皓冷淡地回答:“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他所有的勇氣用在了昨晚的親吻,今天留下的,隻有習慣性的回避。齊曳塵回到宿舍時一言不發,開始收拾東西。隻收拾了幾分鐘,就耐不住,晃到沈皓旁邊:“我想搬回家,不和你一起住宿舍了。”沈皓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白天所有的從容和理智,都瞬間崩塌。他沒有給齊曳塵反抗的機會,緊緊抓着對方的手腕,啞着嗓子問:“……能不能不走?”他可以忍耐求而不得的痛苦,可以天天看着齊曳塵和他尴尬疏遠。唯有驟然分開,面對空蕩蕩的宿舍,心知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惡果,他絕對不可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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