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怡驚慌地蹬了蹬腿,放下筷子就問:“星姐,出什麼事了?”
若非在這個學校裡隻有這個人最了解她,季漫星也不會馬上對一個如此精準的對象起疑心,她挪開手,把手放在張夢怡的椅背上。
“說說吧,聯歡晚會的名單上為什麼會有我?”她擺出居高臨下的架勢。
張夢怡輕咳一聲,露出求饒的眼神,可憐兮兮地拉住季漫星的手:“我這是看你最近還在為那事難過,都過多久了,倒不如借着參加晚會的機會發洩一下自己……”
季漫星眸色漸深,散開的發絲如柳樹垂下來的葉,不過是這葉更短、更細罷了。
她一聽這話心就軟了一半,張夢怡當然是在為她着想,高中畢業兩年了,隻要一想起那日被遊家抛棄的場景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當時她還沒成年啊……
季漫星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所幸這時候另外兩個舍友都不在旁邊,否則“那事”是何事就難以解釋,有太多關于她的秘密埋葬在遙遠的過去。
“我會去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她看着整潔的書桌講話,像在自言自語。
“你說。”
“夢怡,以後别再替我做決定了。”季漫星眯了眯眼,眼裡藏着讓人看不透的思緒,“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或許早就應該忘記……”
她自認為經曆過的壞事并不多,不過是被親生母親抛棄後又被另一個家庭抛棄。
但每一個讓她試着去信任和依靠的擁抱總會悄無聲息地失去溫度,抱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連指尖都冰了起來。
兩次抛棄都沒給她任何理由,那些人用虛假的愛靠近她,接着把她丢在空蕩蕩的荒野上,權當她是一隻早已不需要幫扶和關注的鳥,任她自生自滅似的。
“不值得。”季漫星微微勾起嘴角,苦笑着。
站上聯歡晚會的舞台前,化妝師給她補了兩次妝,她看着鏡子裡面無表情的自己,發覺她不知在什麼時候長開了。
從前的蘋果頭和小圓臉不複存在,優雅幹練的直發披在肩上,額前沒有劉海的遮擋讓她整個人顯得更有精神。
即使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郁,也不影響她那像是被一筆一畫勾勒出的精緻五官。
化妝師專注地給她塗口紅,之前不知試了多少支口紅才試到了一個最适合她的顔色。
“這樣滿意嗎?看着還不錯吧?”
季漫星忽然想到古代的四大美女,不知容貌那般美麗的她們會不會在家裡練習化妝,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擠眉弄眼。
她隻知道自己很少化妝,也沒多少關于這方面的經驗,一般都憑借第一感覺判斷,覺得怎樣就算怎樣。
“嗯,很好看。”
這是她上大學後第一次參加課外活動,在全校同學面前抛頭露面難免會緊張,隻是她表現得比中學時要鎮定不少。
畢竟她也學會了僞裝,學會在陌生人面前娓娓道來或不動聲色,所以她隻管唱得盡興就好,唱得好不好聽、跑沒跑調都不重要。
還沒開嗓就有一些掌聲響起,那大概是對美貌的贊歎和妥協,幾個聚光燈把光整齊有序地打在場上,喚醒了在眼睫上跳舞的螢火蟲。
季漫星雙手放在話筒架上,認真地聽着旋律找節奏,垂下眼眸,紅潤的嘴唇微張,悅耳的歌聲如溫柔的溪水灌入人們的心間——
“如果誰能記得,記得未必深刻,深刻地記得那個我快樂不快樂……”
她的變聲期早已過去,如今開口唱歌的聲音帶着些許女性的磁性和柔美感,已經到了讓絕大部分人覺得開口跪的程度。
這兩年裡她一直低調行事,上台唱首歌都算是高調了一回,前排的幾個同學默默驚歎,好奇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不少議論的聲音填滿了觀衆席。
季漫星微眯着眼睛,看似慵懶,内心傾瀉而出的情感卻在暗自用力,本以為隻是走個過場而已,最怕唱歌的人不小心動了情。
有些音樂的力量如一條長鞭,把那自以為不痛不癢的心髒鞭打得生疼。
“别太當真,暧昧是感性留的後遺症,是追根刨底始終沒結論……”
唱到情深處,季漫星一勾手,把話筒從架子上取下來,右手拿話筒,左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前感受着心跳。
她上高二那年表演過課本劇,遊辰偷偷逃了晚自習,默默站在禮堂最後一排的過道堅持看完了那場演出。
那個在辯論賽上為她據理力争、在她發燒時用心照顧她的男孩不會再出現了,他現在還在A大,他有愛他的家人和光明的前途。
“季漫星,我舍不得你。”
那句讓她心顫的話至今還讓她念念不忘,都說酒後吐真言,所謂真言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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