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過酒瓶,仰頭喝了口。夏炎看見他上下滑動的喉結,忍不住也跟着吞咽,往毛毯邊緣挪了挪,空出位置,邀請:“你也躺着吧。”
毛毯夠大,并排躺好之後,還能折出一半蓋在身上,都喝過酒,沒多久渾身都開始發燙,雖然遠不到醉的程度,夏炎還是擔憂,“一會兒騎電動車算酒駕嗎?”
“那就睡這兒。”陸周瑜說。
“好啊。”夏炎往周圍看了看,“我們會不會被沙子埋了,明天再被搜救隊挖出來。”
陸周瑜在毯子下面摩挲了一番,跟他十指緊扣,“那這樣,挖的時候别漏掉一個。”
周遭靜谧得隻餘風聲,雲層果真被吹得幹幹淨淨,夜空是深沉的藍,如同絨絨的幕布,上面墜滿繁星。
這樣浩瀚的美能震懾心靈,這樣的美景之下好像必須發生點什麼,分不清是誰先湊近的,回過神的時候,兩人抱在一起接吻,又胡亂在地毯上滾來滾去,最後沾了一身沙子。
擔心錯過流星,夏炎把陸周瑜拉起來,拍去頭上的沙,又撣了撣毛毯,重新鋪好,盤腿坐上去。一直等過了預測時間,流星仍舊沒有出現,恒星挂在那裡,像揉碎的一把冰淩,一捧雪,四散開來,閃着嶄亮的光,美得那麼真實。
他們肩膀靠着肩膀看了很久,好像有沒有流星都變得不再重要。
最後一口酒被分着喝完,夏炎說,“以前總覺得電影裡那些一起看海,看星星,坐摩天輪告白的情節都很俗。”
想了想,他又改口:“确實很俗,但我也是個俗人。”
陸周瑜沒回答,隻是看着他笑,星星都映在眼睛裡,亮得出奇。
“笑什麼,大藝術家,”夏炎停下動作,去推他的肩膀,忽然也很想知道答案,于是就問了:“你呢?要是告白會選哪裡?”
“哪裡都不選。”陸周瑜說。
“也太沒意思了吧。”夏炎故意笑他,被陸周瑜單手摟住腰,另一隻手抻開他的手掌,往掌心裡放了一把沙。
“我可能會送一張票。”他說。
“什麼票?”
“我的展覽門票。”
“這個嗎?”夏炎擡了擡胳膊,掌心的沙被晃掉一半,他又不敢動了。
“不是,”陸周瑜說,“但可以暫時代替一下。”
明明隻是一捧沙,夏炎卻覺得意義遠非如此,更像是一句承諾。手一握,沙子流逝得更快,從指縫間嘩嘩下瀉,他無助地擡頭,“抓不住。”
陸周瑜又笑了,“你不就在沙漠上嗎,怎麼會抓不住。”
說得好似随意,但仔細聽,也有笃定。他牽着夏炎的手放松,在沙礫上勾勒,粗糙厚重的觸感,比星空更真實。
夏炎是抓不住,無論是沙,還是眼前這個人,他曾覺得陸周瑜遙遠,薄情,觸不可及,為此彷徨跋涉許多年,但此刻恍然發覺,原來早就拿到了通往他的門票,站在沙漠中央,抵達終點而不自知。
眼眶發酸,夏炎翻身抱緊陸周瑜的肩背,頭埋在頸窩,許久,才擡起頭,悶悶地說:“我們回家吧。”
忽然間,一道巨大的、比星星亮得多的紅綠色火流星從天空劃過,轉瞬即逝,投向茫茫大漠。
“流星!”夏炎揚聲道,從陸周瑜身上起來,扳過他的肩膀轉身,但沒等來第二顆。火流星本身就是一種偶發流星引,非常難得,夏炎不免感到遺憾。
“許願了嗎?”陸周瑜問他。
夏炎搖搖頭,說沒有。流星來臨的那一刻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說:“但我告訴它了一件事。”
“什麼事?”
也不着急要走,他們重新坐回去,肩并肩。
眼前,銀河低垂可見,像一匹輕柔的紗,一捧缥缈的霧,像天空被流星燙出的一道柔軟傷口,包容着萬物。
“我告訴它,”夏炎抓了把沙,對着天空喊,“我戀愛了——”
第62章英雄
回程時将近淩晨一點,路上空曠寂寥,喝過酒還是有點影響,電動車騎得歪歪扭扭,不成直線,即将從大路跌進沙坑時,陸周瑜從後座向前探出身子,撈過車把刹了車,雙腿撐在地上,說:“我來吧。”
兩人交換位置,車把被夏炎攥得溫熱,陸周瑜重新發動車子。進入居民區,路過一家還在營業的小超市時,車停下了。
夏炎說要大顯身手,煮豪華方便面當宵夜,陸周瑜下車去買,他也跟着下來,說要選口味。小超市裡的品類不全,隻有紅燒和麻辣兩種,大概長時間無人問津,塑料袋上疊着一層灰。
速食品貨架右手邊挨着的是計生用品,依舊種類單一,但看包裝要新鮮不少。
手上抓着兩袋不同口味的泡面,夏炎的目光在隔壁貨架停留片刻,酒勁上湧,他整個人顯得稍有點呆滞,目光直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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