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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第1頁)

我把他拉進屋子裡,關好那扇門,回頭時他還傻愣着。&ldo;你今年多大?&rdo;我問他。他應該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反應了一會兒之後才說:&ldo;27。&rdo;&ldo;27!&rdo;我一拳打在他肩膀,把面前瘦弱的男人打得倒在旁邊的沙發上,他看起來很可憐,但我絲毫不想要憐憫,&ldo;你都27了,怎麼還沖動得像是17歲!你剛才想幹嗎?跳下去?跳下去然後呢?這事兒就能結束了嗎?&rdo;李江洛捂着臉,一聲不吭。我有些煩,煩他這幅樣子。柏林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現在還不清楚,我不相信警察的結論,那個徐钊更是讓我覺得奇怪。&ldo;你現在這個樣子真讓我懷疑我弟到底是為什麼看上你。&rdo;我不打算再對他客氣,李江洛這個人幾天來魂都丢了似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能扛得起事情的男人。他垂下手,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說:&ldo;我也不知道。&rdo;那天晚上我沒讓李江洛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強制性地将人留在了我這邊。氣撒的差不多了,我也冷靜了下來,我弟已經死了,我不能讓他的愛人再出事。叫了份外賣,我們誰都沒怎麼吃,确實沒有胃口,看什麼都提不起興緻。李江洛睡在床上,這是我讓的,他原本要裹着大衣睡沙發,但看他那随時可能病倒的樣子,我最終還是不忍心。&ldo;睡吧,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再商量之後的事。&rdo;可是那一個晚上我還是沒睡着,外面雪停了,我的煙也抽光了,看了眼李江洛,縮在被窩裡看起來蠻老實的。我拿起外套和房卡出了門,沒有煙,這一晚上就難熬了。酒店外面不遠就是24小時的便利店,我買了兩包煙和兩個面包,收銀台上方懸挂着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我生怕看到關于柏林的事情,付了錢立刻出了門。讓我意外的是李江洛竟然在外面等我,我們都幾天沒換衣服了,他還是那件風衣,在下過雪後看着更加單薄。我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想脫件外套給他也隻是心有餘力不足。來時的大衣比他的那件還薄,一出來就被冷風吹透了。他見我過來,跟着我往回走。雪地被我們踩得&ldo;咯吱咯吱&rdo;響,我點了支煙,餘光看到他正扭頭看我。眼睛腫得像核桃,鼻尖兒和臉都凍得通紅,這人其實長得很不錯,幹淨清秀,但這會兒實在毫無形象可言。&ldo;要嗎?&rdo;我把手裡的煙往他面前遞了遞。原本的意思是他如果也要我就拿一支給他,沒先到他竟然直接接過了我的這支,想都沒想就抽了起來。我隻好再給自己點一支,兩個大男人在深夜的雪地裡抽着煙慢慢悠悠地走着,像是兩個落魄的流浪漢。&ldo;保險公司給我打電話了。&rdo;李江洛說,&ldo;其實他們早就打給我了,但我沒理他們。&rdo;他提起保險公司,我這才想起來當時跟那份體檢報告在一起的還有一份保險單,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李江洛。警方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斷定柏林是發現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于是策劃了一起&ldo;他殺&rdo;想要騙保。而我相信我弟弟的人品和智商,他不會做騙保的事,也不會愚蠢到将現場弄得疑點重重。&ldo;他們怎麼說?&rdo;我問。&ldo;是兩天前打來的,那時候還沒結案,他們說要等警方的調查結果。&rdo;李江洛眯着眼吞雲吐霧,突然站住了腳步,&ldo;柏川哥,我還是不能相信柏林是自殺。&rdo;我多走出了幾步,然後也站定,雪又開始下起來,本來冷冰冰的家夥被街邊的路燈映成了暖黃色。&ldo;不管信不信,現在他們已經有了結論。&rdo;我也不信,但除此之外我更不相信的是人,李江洛和徐钊,我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ldo;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父母,他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想暫時保密,今天剛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我要在國内處理些事情,所以需要多逗留一段時間。&rdo;我有擡起腳步往前走,他很快就跟了上來。&ldo;你們之前住的房子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想收拾一下我弟的東西,然後找個地方先住下。&rdo;我有了自己的打算,在柏林的事情有了一個讓我信服的結論前我都不會離開這裡。&ldo;徐钊說明後天就可以回去了,我也不準備再繼續住在那裡了。&rdo;&ldo;你有地方去嗎?&rdo;我問,&ldo;這幾天你也沒去上班,公司那邊沒問題嗎?&rdo;李江洛抽了口煙,又吐出來,揉揉鼻子說:&ldo;連續曠工,我被開除了,房子再重新找吧,随便找個地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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