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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業征開了門，把燈全開了，對醫生道：&ldo;傷口在他頭上，你處理一下。&rdo;醫生方才在診所，聽陸業征描述，就帶了些消毒包紮的東西來，他小心地撥開程展心的頭發，看了看，松了口氣：&ldo;還好，創口不大，也不深。&rdo;程展心的傷口其實不在頭發裡，在額頭和頭發的交界處，隻是他頭發長，遮住了看不見。醫生幫他消了毒，貼上紗布，又給程展心留下了藥，交代了程展心換藥的注意事項，剛整理藥箱想走，陸業征開口了。&ldo;等等，&rdo;陸業征不急不緩地叫住醫生，&ldo;他身上也全是傷。程展心，你衣服脫了，給醫生看看。&rdo;程展心剛吞下一顆消炎藥，聞言随即擡頭看着陸業征，陸業征也面無表情地看着他：&ldo;脫了。&rdo;陸業征都沒給程展心考慮的時間，兩秒後，他親自動手把程展心衣服脫了。燈光亮的很，程展心的上半身幾乎可以用可怖來形容，找不到一點幹淨的地方，除了鎖骨下方和手臂上的兩條血痂，别的傷口都沒破皮，隻是淤青很深，好像是被什麼鈍器一點一點碾出來的。&ldo;這……&rdo;醫生也沒見過這種架勢。他反射性地看了陸業征一眼，陸業征立刻察覺了醫生眼神裡的含義：&ldo;看什麼，不是我。&rdo;&ldo;這是用什麼敲的吧?&rdo;程展心覺得有些冷，手抱着肩膀，陸業征看見他的動作，重新把他的外套扔了過去：&ldo;披着。&rdo;&ldo;啤酒瓶底敲的，&rdo;程展心說，&ldo;過幾天就好了。&rdo;醫生低頭，看着程展心肩膀上的淤青，判斷道：&ldo;是沒傷筋動骨。&rdo;&ldo;上次在廁所那幾個?&rdo;陸業征問程展心。程展心不想說家裡的事，就點了點頭。醫生突然搖了搖頭，說：&ldo;現在的學生……&rdo;&ldo;有沒有辦法讓他好得快點?&rdo;陸業征問。&ldo;沒有，&rdo;醫生說，&ldo;就像他說的，過幾天就好了。這個傷……挺有技巧的。&rdo;程展心沒吭聲，把衣服穿了起來，上半身裹在衣服裡，垂着頭。醫生告辭了，程展心對陸業征道：&ldo;謝謝，我自己回去吧。&rdo;&ldo;行了吧你，&rdo;陸業征按了電動窗簾，外頭雨下得很大，落地窗被水澆得模糊，隻能看到外頭點點燈光，&ldo;你先洗個澡，我再送你回去。&rdo;陸業征指了指樓下客房的浴室：&ldo;我上去給你拿個衣服。&rdo;陸業征上去拿了件沒穿過的襯衫，開了電視看了一小會兒新聞，程展心腰上裹着浴巾走出來，用指關節敲了敲客房的門。陸業征看過來，他才開口道：&ldo;謝謝，我洗好了。&rdo;陸業征拿着襯衫走過去，遞給程展心：&ldo;新的，湊合穿。&rdo;程展心接了過來穿，剛扣了兩顆扣子，陸業征才想起來問：&ldo;你是不是沒褲子穿?&rdo;&ldo;沒關系，我穿濕的，回家再換。&rdo;程展心說。&ldo;算了，&rdo;陸業征走過去拿了個無線電話給程展心，&ldo;和你家人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rdo;程展心愣了愣，剛說了個&ldo;我&rdo;字，陸業征又打斷他道：&ldo;濕的怎麼穿，我的你穿得了嗎?就這麼着吧，褲子扔那邊烘幹機，我明天早上帶你去學校。&rdo;陸業征三言兩語就把晚上的事情決定了，又把電話塞程展心手裡：&ldo;打吧。&rdo;程展心沒跟他争，就是把電話還給了陸業征：&ldo;謝謝……不過我家沒人，也不用報備。&rdo;&ldo;那行，&rdo;陸業征接了過來，點了點客房，&ldo;你就睡那兒。&rdo;程展心發現跟陸業征待着很不費事兒，陸業征會決定一切，并且權威很大，不容反駁，指着哪兒他去哪兒就行了。所以他溫順地走進客房。陸業征家裡的客房也打掃的很幹淨，室内很溫暖，程展心穿着陸業征的襯衫，把浴巾疊好了放在洗手台邊的架子上，然後坐上了床。床很大，被子幹幹淨淨，熨帖松軟，程展心不大為外物所動，也忍不住摸了摸被面，覺得奢侈得讓人沒有辦法睡覺了。他不太适合待在這麼好的地方，他在好的地方呆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所以一點也不适合。程展心正發着呆，陸業征随意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他看見程展心坐着發愣，把手裡的新手機盒子扔在床上：&ldo;莫之文問我有沒有帶你去買手機，這個你先用着。&rdo;&ldo;手機真的不用了，&rdo;程展心拿着盒子，跳下床走過去給陸業征，擡起頭看着他，&ldo;我明天中午去買。現在也沒有手機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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