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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第1頁)

回到家裡,程烈一言不發地推着程展心,還想把他關進去。程展心對着程烈跪下去,抱着程烈的腿,剛拆了石膏的左手還很僵硬,但他死死抱着程烈,不肯松手。程展心垂着頭,說再也不忤逆爸爸了。他會乖乖聽爸爸話,又說自己還想上學。程烈踹了程展心一腳,踩着程展心的腳踝,問他:&ldo;那你他媽還報不報警。&rdo;程展心趴在地上,雖然腿很疼,卻知道程烈要松口了,便馬上回過頭去保證,說不會再報警了。程烈扯着程展心的頭發,一字一句地教程展心說,程展心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程展心再也不報警了。此後,程烈沒再把程展心打重傷過。他讓程展心很疼,很難看,又不會死。陸業征聽程展心小聲說&ldo;報過&rdo;,心像被利爪劃了一下。報過,那就是沒有下文了。&ldo;你爸缺錢?&rdo;陸業征問他。程展心頓了頓,才道:&ldo;他賭博。&rdo;程展心用餘光盯着陸業征,感覺陸業征沒什麼表情,就想陸業征是不是覺得他很沒用,又開口說:&ldo;不過我以後要走的,就不回來了。&rdo;陸業征&ldo;嗯&rdo;了一聲,問他:&ldo;到哪裡?&rdo;程展心說:&ldo;去給獎學金最多的學校。&rdo;見陸業征還是不說話,程展心就問他:&ldo;你上完學還回s市嗎?&rdo;程展心平時話沒有這麼多的,但今天不知怎麼了,每一秒的沉默都讓他覺得坐立難安。最好要陸業征能一刻不停地跟他說話,程展心才能安定下來。可是陸業征話也很少,兩個都話少的人在一起,要熱鬧起來也太難了。&ldo;我說不定。&rdo;陸業征說着,駛入了地下車庫。程展心抱着他裝衣服的袋子,周身都像被泡進冷水裡,陸業征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臂,程展心就順勢抓住了陸業征的手,拉到懷去了。陸業征的手很熱,程展心抱着他的手,就像抱着火爐。陸業征停在車位裡,手借程展心拉着,程展心不動,他也不動。外頭的感光燈熄滅了,車裡一片黑,程展心用陸業征的手貼着自己冰冷的臉,微微弓身,像是想把自己蜷起來一樣。陸業征側過身,看着快把頭埋到膝蓋的程展心,忽然感覺手上有些濕意。可能程展心哭了。陸業征動了動手指,拭着程展心臉上的淚水,熱的眼淚和冰的臉碰在一起,眼淚就也涼了。程展心悶聲說:&ldo;我還是怕。&rdo;陸業征用另一隻手扶着程展心的肩,将他掰起來,讓他坐直了,捏着程展心下巴,擡起程展心的臉。程展心眼睛裡含滿了水,在黑夜裡看上去也晶瑩剔透。程展心從來也沒在誰面前哭過,笑都比讓他哭容易一點,但是跟陸業征待在一起,就好像哭一哭也沒什麼關系了。陸業征對人那麼冷淡,從不安慰人,也不責備人,程展心對着他哭,就也不會因為軟弱的眼淚而受到更多傷害了。陸業征看了程展心一會兒,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對程展心說:&ldo;不怕。&rdo;那他還是會安慰人的。程展心又住了一夜陸業征家裡的客房。陸業征給他找了床新被子,幫他拿了一條新的t恤,盯着他去浴室換了。程展心穿了新睡衣走出來,陸業征從他手裡接過換掉的舊t恤,說要扔了。程展心立刻揪住了那條大t恤,他都睡出感情了,并不舍得扔,陸業征拽着另一頭,俯視他:&ldo;松手。&rdo;&ldo;留着不行麼?&rdo;程展心隻好松開手。陸業征走到客廳,把t恤往垃圾桶裡一塞,程展心還跟在他後面,想給他的舊睡衣送終,陸業征一回身,程展心一頭撞進陸業征懷裡。&ldo;不行。&rdo;陸業征獨裁地說。程展心張望要看陸業征家的垃圾桶,陸業征左手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右手壓着程展心的肩膀硬生生幫他轉了個方向,往客房推。程展心眼睛看不見,往前走了兩步就不敢動了,背上貼着陸業征隆起的肌肉,小步往前挪。&ldo;膽子真小。&rdo;陸業征說程展心,緊接着又放下手,摟住了程展心,走進房間。他看着程展心躺到床上,幫程展心調暗了燈,道了晚安走出去,手機屏幕恰巧亮起來。陸業征接了,他朋友在對面說:&ldo;搞定了,照片發你了。&rdo;&ldo;他怎麼說?&rdo;陸業征關了程展心的門,問。&ldo;嘴是挺硬的,&rdo;他朋友笑了笑,&ldo;不過是照片嘛,誰不能拍。&rdo;陸業征挂了電話,就收到他朋友的郵件,他下載了壓縮包,沒打開看,存在了電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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