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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心心……你跟爸爸說實話，&rdo;程烈忽然又變了一副模樣，溫和地對着程展心道，&ldo;你能借到多少?&rdo;程展心說了一個他自己有的數字：&ldo;七八萬。&rdo;&ldo;操，這他媽哪夠?&rdo;程烈怒目圓睜，他一下站起來，朝程展心走過去。程展心一驚，轉身想跑，他兩步跑進房裡，把門鎖扣上了，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響，他意識到事情不對，開了房門一看，程烈不在了。防盜門有被人從外面上鎖的聲音，程展心的心中一片涼，跑過去打開裡面的那扇木門，程烈拿着鑰匙剛鎖完門，他隔着防盜門看程展心：&ldo;心心，爸爸出去避避風頭，你好好在家等他們來。&rdo;&ldo;……&rdo;程展心看着他爸，什麼也說不出來。&ldo;你就跟他們說一說情況，你一個學生，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rdo;程烈鎖了門，又看了看手表，&ldo;說是十點就來了，你稍微等等。&rdo;程烈本來以為能寬限兩天，剛才那個帶他去賭場的朋友竟然偷偷告訴他，放高利貸的人聽說了他的不良記錄，今晚就過來逮他。也他媽都是程展心的錯，要不是他早上去合德中學門口蹲守程展心的時候，看見程展心從輛攬勝上下來，以為能多問程展心要點兒錢，他早給了個家裡地址就跑了。&ldo;爸，&rdo;程展心抓着防盜門的鐵欄叫了程烈一聲，程烈頭都沒回，縮着腦袋下樓了。程展心無力地靠在門上，把手機開了，正想着要不還是報個警，樓下傳上來一陣打架的聲音。程烈好像碰上了什麼人，在下面大聲叱罵，緊接着是肉體相博‐‐聽上去他走得不太順利。程展心傾耳聽着樓下程烈從叫罵變成求饒，然後聲音往樓上來了，樓梯間的聲控燈亮了，程展心輕輕關了門，走回房間門口，緊緊盯着房門。&ldo;進你家說吧，&rdo;一個男聲在外頭道，&ldo;開門。&rdo;悉悉索索的開門聲響了起來，一個彪形大漢提着程烈走進來，後面跟着一個穿着西裝的瘦長男子，和另一個彪形大漢。讨債公司早摸清了程烈這種老賭鬼的門路，從不守時，八點不到就來了。程展心冷冷望着被反扣着手的程烈，站在一旁沒說話。幾個人都擠進了門，穿西裝那個往沙發上一坐，翹着腳看着程烈，又瞥了程展心一眼，問他：&ldo;你兒子?&rdo;&ldo;對，&rdo;程烈對着那人道，&ldo;我兒子可厲害了‐‐&rdo;&ldo;‐‐廢話少說，錢籌齊沒有，就想跑?&rdo;穿西裝的男人涼涼打斷他。&ldo;賢哥……我就是下樓買個煙，&rdo;程烈在程展心面前的暴戾，已經被幾個收債的打了個一幹二淨，谄媚地對他道，&ldo;我還得等幾天，我兒子說了，幫我去借，借不到算他的。&rdo;程展心啞然地看着他爸。&ldo;算他的?&rdo;賢哥點了支煙，抽了一口，&ldo;他有什麼能跟我算的?&rdo;&ldo;他高考完就有錢了，&rdo;程烈湊上去說，&ldo;我兒子成績特别好，能拿獎學金。&rdo;賢哥看了程展心一眼，在程展心家地闆上彈了彈煙灰，問程展心：&ldo;是嘛?&rdo;&ldo;是，賢哥，&rdo;程烈把程展心賣得一幹二淨，&ldo;他剛才還在跟我說，考完能拿幾十萬。&rdo;賢哥打量着程展心，道：&ldo;幾十萬是多少萬啊?&rdo;程展心還沒開口，口袋裡的的手機先震了起來。他那個手機震起來動靜特别大，整個屋子都聽見了。&ldo;有電話啊，你先接。&rdo;賢哥嘲諷地對程展心擺了個請的姿勢。程展心拿出來看，竟然是陸業征，他瞄了賢哥一眼，接起來，小聲問陸業征：&ldo;怎麼了?&rdo;陸業征問他：&ldo;你在家吧?&rdo;程展心的心中警鈴大作：&ldo;不在。&rdo;&ldo;你别騙我，&rdo;陸業征好像在快走，聲音忽強忽弱地，背景音也很奇怪，回聲有點兒響，&ldo;我看到你家燈亮了。&rdo;&ldo;我真的不在，&rdo;程展心顧不上邊上有人，緊張地跟陸業征說，&ldo;你别來。&rdo;&ldo;我‐‐&rdo;陸業征頓了頓，&ldo;已經來了。&rdo;程展心家門沒關，陸業征打着電話走了進來，被程展心家裡這陣仗弄得愣了一下，接着便明白過來了。&ldo;你……&rdo;程展心急得眼睛都紅了，講話帶着不易察覺的顫音，&ldo;你來幹嘛?&rdo;陸業征看着程展心慌亂的樣子，心軟了下來，下午看見程展心和齊穹待一塊兒時的心情，也不算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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