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卻是無意中在美若斯的官方微博上看到她為美若斯拍的宣傳片,才找到的她。我找到她後,向她道了歉,我看得出她當時對我的改變感到很驚奇,似乎對我有改觀,但是好像并不為我的行為感動。”
“我于是又犯了牛脾氣,剛好當時和父母因為他們私自幹涉我的感情生活鬧翻,我離開了公司,也和家裡人斷了聯系,被家裡斷了糧,又處于待業狀态,我需要找個工作謀生,當時也不知道要找什麼行業,就在招聘網上注冊了簡曆,剛好刷到我們公司的營銷專員招聘廣告,我正愁找不到什麼方法接近秦依蒙,于是就投了簡曆。”
他突然感覺到氣壓有點低,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向绮雯,見她果然有些不開心,眼睛裡流露出哀怨神色,但又強自壓抑着。
他頓時回過神來,“我真是傻,跟你說這些!我......唉,對不起,绮雯。”
向绮雯咬了咬嘴唇,眼角有淚光閃動着,聲音也有點哽咽:“不,其實我早就知道,隻是人真的很奇怪,一下子就會變得貪心起來。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是在片刻之前,還并不對我們的關系存什麼奢望,你能留下來讓我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可是現在......我卻因為你以前喜歡過另外一個女孩而嫉妒,我......”
樊卓傑心中一痛,再次伸手攬她入懷,低歎了一聲,“這本來就是我不好,你怪我我能理解。但是我說這麼多,其實隻是想告訴你,我和秦依蒙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直是我一廂情願,她從來都沒接受過我。”
“我知道。”向绮雯低着頭說。
“你會介意嗎?會覺得我是因為得不到她才說自己喜歡你,覺得自己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樊卓傑轉過頭看着她。
向绮雯感受到他的凝視,擡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如果我說不介意,你也不會相信的,是不是?我也不想逞強欺騙自己,是的,我介意,但是我會忘記這點介意,畢竟那點芥蒂比起和你在一起的快樂,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管你以前是怎麼樣,喜歡過誰,我相信你現在是喜歡我的。”
樊卓傑心中柔情湧動,抓住了她的手,兩人十指交纏地緊握着雙手,暮色不知何時已經降臨,但天邊的雲霞在綻放着最後的華彩,天空如同被油彩塗繪過,五彩缤紛的雲霞倒映在湖中,美得讓人驚歎。
兩人心中被柔情充滿,又被如此壯美的冬日暮色震撼着,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當山下的工業區逐漸亮起燈火時,樊卓傑說道:“绮雯,雖然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我表現得也有點莫名其妙,但不上班的這幾天裡,我想了很多,好好地整理自己,我發現我其實并沒有喜歡過秦依蒙。”
向绮雯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抿,苦笑着說:“我說過這是件小事,我們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很快就會忘記的。”
樊卓傑看着她,眼神中有着柔情和祈諒。
兩人彼此凝視了許久,向绮雯垂下頭,她心中被甜蜜和安心充滿了,不再有任何芥蒂,也不再抗拒任何話題。她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說,那就說吧。我聽着。”
樊卓傑看着山下的萬家燈火,說道:“我說我沒有喜歡過秦依蒙,可能聽起來就像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是不是?不,事實上,我現在已經不是這樣的人了,以前倒的确是。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其實在遇見秦依蒙之前,我交過不少女朋友,但是我幾乎從來沒有在交女友這件事上遇到什麼挫折,那是一種快節奏的戀愛,大家都被荷爾蒙支配,我根本就沒怎麼花心思追過女孩子。”
“我一開始遇到秦依蒙,對她是有點輕蔑的,後來對她感興趣,是因為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樣,表現出對我很迷戀的樣子,這激起了我的好勝心,而後來她又在那種突然的情況下離職,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像一場準備了很久的戰役,突然之間對手就莫名奇妙地離場了。我覺得很憋屈,然後就自以為是地把那當成了感情,我以為我愛上了她,實際上那時候我每天想得最多的,是這個女孩竟然會不喜歡我,為什麼?我非得找到原因,然後讓她愛上我不可。很幼稚,是不是?”
向绮雯聽得很認真,并且有點迷惑起來,看着他。
樊卓傑自嘲地笑了一下:“很難想象吧,我以前就是那樣一個人,非常自以為是,有時候毫無理由地執拗。我之所以被秦依蒙吸引,并且做出了許多自我感動的行為,原因竟是因為她是第一個自始至終都對我不感興趣的人。”
“可是也有很多情侶的關系就是這樣開始的。”向绮雯辯駁,看着他的眼睛。
“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夠否認,那也算是愛情萌發的一種契機,但是真正合拍的人絕對不能隻有這個,我對秦依蒙的迷戀,隻是因為我好勝,不服氣,和男人可笑的征服欲,如果秦依蒙不是剛好心有所屬,我假設她被我打動,我幾乎可以确定我很快就會對這段關系失去興趣。那也不過是開啟了一段錯誤的關系而已。因為說實話,對于秦依蒙,除了她外表上對我的吸引力,我對她的精神世界幾乎一無所知,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花心思去了解她,我全幅心思都在想怎樣赢得她的心,而到了後來,當我發現她死心塌地地愛着另一個男人時,我覺得無望赢得自尊之戰,我則全幅心思都在想怎樣讓自己放下。”
向绮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知道嗎?當我今天突然間意識到我喜歡的是你,對她再也沒了感覺時,我幾乎高興得要跳起來,我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竟是,老天,我以前腦子裡都是什麼呀,活了快三十歲了,連什麼是喜歡都弄不清楚!”
向绮雯噗嗤一聲笑了。嘲笑他說:“你怎麼又确定現在對我就是真正的喜歡,你這樣糊塗,也許過段時間遇到另一個女孩子,你又會發現原來喜歡是另一種東西。”
樊卓傑赧然道:“你别取笑我了,不相信也随你,我們一起用餘生來證明,行嗎?”
向绮雯想了一下,笑着問他:“你現在真的對秦依蒙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樊卓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看着她很鄭重地說:“我很感謝她。命運借她之手把我牽引到你的身邊,也借她之手讓我脫胎換骨,變成另外一個人,适合你的人。如果你遇到的是以前的我,你不會喜歡我的。說實話,連我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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