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愛看着熊娃有人接住,原本堵在喉嚨口的心也落到肚子裡去了。回頭一看看到謝安,他也是一副松口氣的模樣。
謝尚将懷裡的孩子放在地上。
“爬樹之前不看看那樹長得什麼樣麼?”
謝石知道自己闖禍,隻是一聲不吭低着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
王翁愛擡頭看那位接了人的青年。隻需一眼,她立刻就認出來。那個青容貌妖冶,在建康中都恐怕難以尋找出第二個能與他比的人來。
謝尚一向注重外貌,今日出門,身上衣飾都是精心準備過的。他望見那邊站着一個半大女孩,面容陌生,也不是謝家族中的女孩子。謝安見狀上前一步,正好将王翁愛擋在身後,“從兄,這是尚書右仆射家的女郎。”
尚書右仆射就是王彬,謝尚在司空手下做事,不可能不知道王家人在朝中的官職。王彬不僅僅有尚書右仆射這個官職,而且身上有着關内侯的爵位,十分顯赫。
他方才在叔父那裡也聽到表弟在爬山路途上遇到王家女郎的事情。這位女郎怎麼獨自帶着幾名仆婦,他也無意去知道。
王翁愛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面色有些微紅,心頭跳的有些小快。她斂起面容,雙手攏在袖中對謝尚一禮。
她自認不是什麼心靜如水的人,見到漂亮男人臉小紅一下,也自覺很正常。
王翁愛面容沉靜,雙眼微微垂下,拿出琅琊王氏女郎應該有的儀态來。
謝尚看着面前這個半大女孩,方才她和兩個表弟玩耍的時候倒不是眼下這幅模樣,不過他看着這小女郎面容嚴肅的和她的年齡不太匹配。
王翁愛袖中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甲抵在柔嫩的掌心,輕微的痛意傳來。
謝尚也拱手向王翁愛回禮,他一手拎起謝石,對謝安說道,“我先帶着這小子去看看。”說罷,真就拎着堂弟去了。
王翁愛等着謝尚人一走,整個人就松下來。不過禮儀還是做得很到位。
她轉過頭對着謝安微笑,“聽說郎君六歲善行書,不知道是否有幸一見。”話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剛剛謝尚走了,心裡莫名其妙的有些小失落,同時又有一種松氣的感覺。然後說出口的話就不經大腦了。
和學霸說這個,她肯定是暈頭了。
王翁愛飛快的瞟了謝安一眼,隻見謝安笑了,“恭敬不如從命。”
原本仆從們就拉起了一道圍帳,圍帳内鋪有地衣還有一系列的坐具,至于高足案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
入座之後,有仆從将紙筆墨等物準備好。
紙張不是那種給孩童用的麻紙,紙張雪白細膩,雖然比不上繭紙,但也應屬名貴之列。
兩人面前各有紙墨,王翁愛提起筆,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少年,他已經提起筆在紙上寫着什麼。
寫什麼呢?
王翁愛看着面前的紙想着,還是曹子建的那首《箜篌引》。那一天已經過去很久了,看來記得的人也隻有她一個人,不過那樣也好。
置酒高殿上,親交從我遊。
竹林蒼翠,清風吹起青年素淨的寬袖,他淺笑回眸,碎金似的光彩積聚在他眼底,隐隐浮動間妖冶動人,世間萬物幾乎都比不得他那一笑。
他記不得她,那才是正常。
筆尖在硯台中吸飽了墨汁,凝在紙上。字是她日日都練習的,今日寫來,倒是比以往都暢快些。
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第18章登高
琅琊王氏家傳的便是那一手的字,族中以王羲之書法最為出色。但是也并不代表着其他的族人就不行了,王翁愛的字也是苦練過的,雖然不及那些大家,還是能拿出手的。
曹子建的箜篌引一落筆,王翁愛似乎看到那個青年在竹林中的舞蹈也停下來,一如那日所看到的,衣袍垂下,面如冠玉,他仰首閉目,山風盈于大袖之中,面目含笑間,自得于天地山水之間。
王翁愛放下手中的筆,無意間一聲輕歎便從她口中出來。
謝安擡眼看她,她已經将筆放下。他知道這位女郎說要看他寫字,也并不是抱着一較高下的心來。他雖年少,但是看人還是有幾分能看出來,往昔也有不服氣的郎君曾上門當場“請”賜教,看當年桓家廷尉給出的那句話語是否名副其實。世家子弟之間的較量不同于市井粗人,吵吵鬧鬧厮打在一起,披發光足難看的很。
世家子弟之間的比較,文雅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一顆好勝心。
不過,眼前這女郎卻是沒有這麼一份好勝心,就是方才寫字,也是帶着五分的閑适,三分的認真,還有三分的……懷念。
看着就讓人放松下來。
被她帶着,謝安也不可能真的拿出比較的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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