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尚不在眼前,自己又和眼前這個小郎君戲水過,王翁愛自然不可能還端着王家女郎的架子和他說話,她一隻手撐在案上,看着自己的字,而後慢慢擡起頭來。
“謝三郎君。”
謝安向身後仆從看了一眼,仆從膝行上來将漆案上的紙雙手捧起送過去,芳娘見謝家仆從膝行來,也膝行過去,雙手接過那張紙,捧到王翁愛的案頭,将她寫的那張字送了過去。
王翁愛在王家也見過父兄的字,那位王羲之,因為是關系比較近的親戚,偶爾也能見到這位堂兄的筆迹。當然她沒怎麼有膽量去和他說話,身為一個學渣,就算渣的不明顯,面對書聖,她還是壓力山大,死活不敢到自家這位親戚面前湊。
王家裡好字見多了,她自己也是日日主動苦練。看得多練得多,自然也能分辨好壞和其中筆鋒鈎轉如何。
她從王企之那裡聽說了,謝安六歲善行書,這放在世家裡也是少有。她看着那紙上的字,輕靈飄逸,又有一股力道,不失陽剛頗見棱角。
王翁愛點點頭,相比之下,倒是她的字有些過柔了。
謝安也看着王翁愛的字,她寫的是曹子建的箜篌引,賦中高朋滿座觥籌交錯,主賓共歡。或許是年紀還比較幼小,字迹柔美圓潤,令人容易聯想起一些春日裡鮮妍的風景來。
怡人也無害。
常言道人如其字,想來這位女郎也應該是個溫和的人。
他正待說話,外頭一名仆從趨步而入。
“郎君,尚書右仆射家來人了。”仆從說道。
王翁愛楞了一下,那邊謝安已經反應過來,從茵席上起身,她馬上也跟着起來。一擡小辇已經由幾個壯實仆婦擡來放在那裡。
王氏聽聞王家已經派人來接,令人出來相送。謝安為家中郎君,上頭兩位兄長都不在,又是他将人帶了來,自然也是他相送。
芳娘走在王翁愛身後,瞧着那名小郎君走在女郎不遠處。到了小辇前,王翁愛轉過身來,雙手攏在袖中朝他一禮,待謝家郎君回禮過後。芳娘卷起小辇上的竹簾,請王翁愛進去。當竹簾垂下,仆婦們擡起小辇離去。
山雖不大,但是道路也不是很好走,故而來的是人力擡着的小轎而不是牛車。
在那頂小辇上,王翁愛看着面前的竹簾微微擺動。原先她想去伸手将竹簾抵開,不過手伸出去停在半路,還是垂了下去。
劉氏也沒想到,上山來後,在一群小孩子裡,小姑子不見了。問那些看護的仆婦,說是女郎半路腹痛,帶着幾個仆婦去更衣。她聽了之後,趕緊令幾個仆婦沿着原來的山路去尋找,雖然小姑子身邊帶着三四個仆婦,但是到底都是一些婦人家,山上也不是十分平安的,萬一遇到個什麼,就不好了。
結果山下尋找的家仆們也沒有收獲,那會劉氏和宋氏着急的都在茵席上坐不住了。
虧得兩人要派更多的人去找的時候,陳郡謝家有人來,說王家女郎在謝氏那裡。聽到這個消息,兩女才放下心來,讓仆婦擡着小辇去接人。
王翁愛從辇中下來,就去見兩位阿嫂。
“岷岷真是吓死我們了。”見着女孩子進來,劉氏說了這麼一句話。
九歲的小女郎,年輕才那麼點大,世道也不是十分好,南渡過來的流民有不少願意在世家的莊園裡做個隐戶種田糊口,但是還有些天生反骨的,結群為寇打家劫舍,甚至膽大包天打劫落單世家子。
這事兒并不是完全沒有。就怕自個遇上這等目無尊卑的流寇,那才叫哭都沒地去,偏偏如今就是哭都沒地去的世道。
王翁愛面上也有些讪讪的,雖然拉肚子并不是她能控制的,但是讓家裡人擔心,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是兒不好。”王翁愛跪坐在茵席上低下頭來。
“罷了,人好好的回來就好。”宋氏笑道,她看了看嫂嫂。
劉氏也是在心裡松了口氣,也不是真的要怪王翁愛,“岷岷肚腹受涼了罷?”家中飲食應該是沒有不幹淨的,想起來隻有受涼了。
最近秋意漸涼,夜裡孩子蹬被,要是仆婦沒有上前查看,說不定還真有受涼的。
“兒沒有蹬被,”王翁愛答道,她睡相挺好,外加刷了一層綠漆,也不會真的和孩子一樣晚上蹬被翻滾掉到眠榻下去的。
“不管有沒有蹬被,待會叫人給你看看。”劉氏說道,她是長媳,在新婦裡話語權比較大。她這麼一說,其他三個妯娌也微笑點頭。
“路上怎麼遇上了謝家郎君?”劉氏問道。
王翁愛就将路上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甚至還誇張的向幾個嫂嫂比劃一下那白蛇有多粗。
白蛇罕見,帶毒的白蛇那就更加罕見了。一般人還是認為白蛇有神性等等,例如劉邦那個白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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