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當年為什麼會收養小莊?”也許是因為自己也是被收養的孩子,所以陸琛對小莊的感情很特殊,同時,他也很好奇隋夜為什麼會年紀輕輕就選擇收養小莊。“你應該知道,我也是被收養的,所以我可能會,嗯,怎麼說呢?可能會比較感同身受。”
當年陸琛的身世在教職工家屬院算不上秘密,陸琛也從沒刻意遮掩過,隻是如今時過境遷,再次提起這件事,隋夜仍舊有種壓抑的感覺。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将陸琛和小莊放在一起,不知道自己未來是不是能比陸琛他媽做得更好,或是當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時,小莊該怎麼辦?
她留小莊在身邊,又真的是絕對正确的麼?
“開始的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陸琛說道,“你可能無法想象,當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突然擁有一個家的時候,他會有多開心。他會覺得将他拉出泥潭的人是他一輩子的救贖。”
隋夜沉默不語,心情漸漸蕩到谷底,她仿佛明白了陸琛的意思。
陸琛說:“我知道你對小莊很好,小莊對你也很依賴,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以後可能要面臨的是婚姻和一個可能存在的小孩,那個時候,你是否能給予小莊同等的愛?”
隋夜暫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如果讓孫藝玲帶走小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
見她臉色微變,陸琛看着她,試探地問:“小莊跟當年隋老師的死有關?”
隋夜抿了一口杯子裡的茶,把杯子放回茶幾,站起來說:“沒有任何關系,隻是看他可憐罷了。”
陸琛蹙眉看她,隋夜狠狠咽了口唾沫:“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官司不打了?撫養權不争了?”陸琛站起來,“不管是哪個律師接手這個官司,他都會問這些問題,除非你壓根不想留住小莊。”
說完,陸琛怕自己的話太重傷了她,于是和緩了語氣說:“隋夜,你将要面臨的是小莊的親生母親,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渴望。”
“我再想想。”
……
周一一早,隋夜将小莊送回學校,進校門前,她鬼使神差地問小莊想不想媽媽。
小莊明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隋夜的臉,好一會兒才走過去抱住她的腰,将頭埋在她胸口,讷讷地說:“你是不要我了麼?”
隋夜感覺心被狠狠擰了一把,連忙輕輕推開他,捧着他的臉對他說:“沒有,就是在想,你要不要幹脆管我叫媽?”
小莊瞬時紅了眼眶,癟了癟嘴,做出一個嫌棄的表情,說:“你都已經沒什麼人要了,再多個兒子,打算打光棍呀!”
隋夜笑着說:“是呀,打一輩子光棍,等你給我養老。”
小莊“切”了一聲背着碩大的書包一蹦一跳地跑進學校。
收回視線,隋夜打開手機,微信置頂的位置是史奇發過來的一個熱搜鍊接。事情果然朝着她最不想要的方向發展了,老隋的事被曝了出來,帖子下面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雖然能看出有明顯的p圖痕迹,但輿論就是這麼一個毫無道理的東西,光是《高中老師人面獸心,教育失德》這樣的标題就足以讓人腎上腺素飙升,不知不覺扛起替天行道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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