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環顧四周,仔細打量着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的士兵。這些士兵穿着簡陋的麻布衣服,手持鏽迹斑斑的鐵劍,唯一的防具就是胸前一片輕薄的皮革甲。二十多人中,隻有一人穿着一件鐵制胸甲,甲上挂着一個似乎是代表軍銜的徽章,想必是這夥士兵中的軍官了。
“應該是坎尼赫的國境衛隊,而非雇傭兵之流,殿下不可大意!”菲澤提醒艾什道。
坎尼赫國境衛隊,艾什早有耳聞。這支部隊常年駐守于該國北部,以十幾二十人的小隊為基本單位,依托裝備有重弩的堡壘為據點,專事提防奧斯菲亞的獅鹫軍團和達勒姆的天馬大軍。如今其突然襲擊自己,想必是早有準備,若其中沒有誤會的話,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了……
士兵們圍成一個圈,将艾什和菲澤二人包圍在正中央。為首的那人向二人靠近了兩步,拔出劍對着他們,擺出了戰鬥姿态,顯然是來者不善。
“和情報中一樣的紅發青年,絕對沒有錯了!”那人看清艾什的面容後,忽然喜笑顔開,“你們已經被我坎尼赫國境衛隊包圍了!若就此束手就擒,可免刀兵加身之苦,還不速速投降?”
艾什端量着眼前這個小隊長,心裡盤算着,自己的武技雖然不似父王那般精到,但在奧斯菲亞軍中也絕對算得上是高手了;而和自己背靠背的菲澤,更是父王的親衛、奧斯菲亞一等一的猛将。倘若現在真的打起來,自己二人奮力拼殺,不是沒有突圍的可能。
“束手就擒?”菲澤突然诘問道。他雖然是在和那小隊長說話,眼神卻并未從自己眼前的士兵身上挪開。
“倘若我們真的放下武器投降,想必你也不會放殿下一條生路吧?”
小隊長顯然是被問住了。他先是一怔,随即結結巴巴地開口辯解道:“怎,怎麼會。實不相瞞,上面那位大人并不想傷害你的殿下。我們隻是……”
艾什也瞬間想明白了局勢,接着菲澤的诘問繼續發難道:“達勒姆背信棄義,公然撕毀盟約,必遭全同盟合力讨伐!因弗尼斯王究竟向坎尼赫許諾了什麼,讓你們這樣心甘情願地倒向他們,為虎作伥?”
那小隊長已經被問得說不出話了。艾什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汗珠,面容也呈現出一種融合了懊惱和憤怒的奇怪表情。
“如今奧斯菲亞已然全境陷落,達勒姆留我這個王子還有何用?總不會是要将我用作籌碼,去和提賽德談判吧?你們收到的命令,隻會是斬草除根,不留活口,絕不可能是什麼生擒活捉!方才你們用重弩連射兩箭,豈不是趕盡殺絕的意思?”
艾什的眼裡又閃現出那種雄獅般的怒火,配合上咄咄逼人的語氣,幾乎将那小隊長逼退幾步。
小隊長見計謀敗露,惱羞成怒,于是恨恨地咆哮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全死在這裡吧!都給我上,把他們砍成碎片!”
士兵們開始一點點收緊包圍圈,但卻沒有一擁而上。艾什知道,這些人貪生怕死得很,同樣忌憚自己和菲澤,誰都不敢先動。
“還愣着幹什麼?上啊!”小隊長怒吼道。
靠近艾什的一個士兵突然大吼一聲,雙手高舉利劍,劈頭蓋臉砍來。艾什毫不慌張,先是輕巧地一個側閃,随即手中短劍滴溜溜一轉,從牛皮甲保護不到的側面一劍刺入那士兵胸膛。士兵晃悠悠地倒下了。
見此情狀,周圍的坎尼赫兵紛紛後退了一兩步,包圍圈又松了一些。
“你們這些懦夫!”小隊長暴跳如雷,“你們再不一起上,回去之後我就以叛國罪把你們全部處死!”
聽聞此令,士兵們也隻能把心一橫,一擁而上朝二人攻去。
“殿下莫慌,快低頭!”菲澤突然喊到。
艾什聽聞,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腦袋,一道寒光正好擦着自己的頭皮劃過。
隻見菲澤揮舞着自己的單刃重劍,像一架風車般翻手舞動着。他不僅揮劍的速度極快,而且前後左右密不透風,衆兵士一時竟無法近身,隻能你一刀、我一劍地試探着進攻。這些軟弱無力的進攻,撞到力大無窮的菲澤的劍刃,不出意外地全部被彈開了。
“殿下,采用奧斯菲亞的防守反擊戰術!”
艾什心領神會。他發現,每當一個士兵的進攻被抵消,其必定會有一瞬間的身形不穩,這一瞬也是最佳的反擊機會。
于是,當離二人最近的士兵的劍刃再一次被彈開、向後踉跄之際,艾什抓準時機,瞬間爆發,用短劍正面一個突刺。那士兵既無法躲閃,也抵擋不及,被艾什一劍封喉,當即鮮血四濺,倒地身亡……
在這樣的戰術的加持下,片刻後,艾什、菲澤二人雖受了點輕傷,卻也順利地擊倒了近十個坎尼赫士兵。至此,這支小部隊的士氣已經蕩然無存,無論那小隊長再怎麼暴喝,也再無一人敢近前了。
“長官,他們……他們太強了,僅憑我們,是無法……”一個瀕臨崩潰的士兵邊後退,邊戰栗地說着。
“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啊——”
小隊長一劍刺穿了那退縮的士兵的胸膛。盡管如此,其餘的士兵也僅僅是停止了後退,依舊無人敢進攻。
“你們看看,這長官值得你們效忠嗎?”艾什諷刺地說,“既然你們不願送死,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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