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倚靠在閣樓上遠眺這一片灰蒙蒙的江面,兩三盞泛着淡光的燈火搖曳在黑暗中,船頭的鈴铛聲音越來越近,他知道他的衣食父母終于來了。
将樓下的隔闆全部拆下,門口挂上燈籠,櫃台上點上蠟燭,店内終于有了幾分做生意的樣子。銀牌挂于腰間,再戴上鬥篷,陳衍起碼有了三分世外高人的氣勢。
當然,最重要的是得将淩先生從樓上請下來,他會告訴陳衍哪些客人不能得罪,哪些客人需要格外注意,除此之外,淩先生還是他身邊最強大的戰力。
“淩先生,你看我還是之前的我嗎?”
陳衍手上扶着鬼匣,平穩地走下樓。對于昨天那件事,他還是不能完全忘懷。難道這二十多年的牛馬生活,就真的隻是地府一遊嗎?
“在那個世界,你的名字叫什麼?”
盡管已經習慣了鬼匣上那恐怖的面孔,但淩先生張口露出的獠牙還是讓陳衍手有些不穩。
“陳衍!”
陳衍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那就對了!傳說地府中有一本生死簿,記錄着衆生的名字,功德以及罪孽和陽壽。那些陽壽未盡或者罪大惡極之人被投入到地府中不斷輪回,直到罪孽和陽壽統統洗盡。
他們保留着生前的名字,卻沒有生前的任何記憶,擁有血肉和與活人無異的情緒,卻如同行屍走肉,一遍又一遍地做着重複單調的事情,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喜怒哀樂,成為一塊冰涼的石頭。
你就是你。地府将你的一部分自我意識磨滅,從而讓你陷入懷疑自我,否定自我,忘記自我的境地,久而久之,你将什麼都不是。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這對你百害無益。”
陳衍若有所思,隻是覺得淩先生的說法似乎并不靠譜,再問了一句:“那還有那些功德大善人怎麼算,陽壽未盡之人為何也要同惡人一齊受罪?”
不湊巧的是,淩先生還未開口,店外就已經有顧客進來做生意了。
當然是做生意要緊,若不是為了高人形象,陳衍甚至想到門口吆喝拉客。
到鬼市來找降頭師的人要麼有難言之隐,要麼心懷鬼胎,不然外面大把白衣降頭和和尚不找,偏偏找最危險最沒有保障的黑衣降頭師。
本着送上門來就是生意,陳衍盡量在風險和收益中保持平衡,既要保持低調以免引起外面的所謂正道人士的注意,又要保證自己的生存發展。
進來的是一個衣不蔽體的瘦弱男人,皮膚黝黑,一排排肋骨嶙峋可見,活脫脫一副白骨架子。這種人在華夏可是個值錢貨,誰家老爺不想要一個昆侖奴呢?
可惜在南洋,他隻是個不值錢的農奴罷了。
陳衍一點興趣都沒有,這種人能刮出多少油水,也不知道擺渡人怎麼會放這種人進來。
“大師,給我一個機會吧!”
那人一進門就跪下,開始濤濤不絕地講述他那悲慘的命運:一支在海島上與世無争的部族過着原始的狩獵采集生活,一場襲擊毀滅了他們的部落,卑鄙的西貢人奴隸了他們,将他們賣到了南洋。
瘦弱的他被奴隸販子遺棄,成為的當地老爺家的奴仆,日夜受到鞭打和侮辱,吃不飽穿不暖的他害怕那一天就會倒地不起,所以他冒險躲過老爺家的守夜人和家丁,來到鬼市尋求傳奇的東方法師的幫助。
法師也是要洽米線的,陳衍表示這件事情很難辦。他雖然一句話都不說,但敲擊桌子的手指和微微皺眉的面部表情已經将他的态度和盤托出。
“大師,我願意用我的靈魂和心髒交換卑微且不足言道的自由。”
黑人将頭埋在了膝蓋前,肩膀有些發抖。
這個人呐,把自己當作什麼,是善心大發的慈善家,還是吃人心肝的惡鬼?得趕緊把他打發走,跪在這裡還讓他怎麼做生意。
“我這裡需要孩童孕婦的血肉,或者金銀珠寶也可以,如果你哪天有了我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出手幫幫你。”
陳衍揮揮手,表示他可以滾蛋了。
“大師,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脖子頓然發涼,周圍的燭火無風起舞,雞皮疙瘩從後背蔓延至全身。
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他顫顫巍巍的離開了這裡,準确來說是逃離了這裡。
陳衍突然想起他忘記囑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高聲說道:“若是你起歹意故意害死的孕婦和孩童,我可統統不認,後果你自負。”
這個原則他可是一直堅持,他隻接受自然死亡的孩童和以隐蔽且不緻命的手段取得的血食,隻有這樣他才能不被外面的人注意,低調才能活得久。
“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希望别出什麼幺蛾子才好。”
“溺水之人會抓住他能夠得着的一切,哪怕那是一根布滿毒刺的水草。他還會再回來的。”一直不開口的淩先生出口警告道,不過有些姗姗來遲,人都不知道走了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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