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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頁(第1頁)

與過去的每次出征一樣,兩人沒有繁文缛節,更不多說廢話。段韶對高長恭點了點頭,高長恭便幹脆利落地命令:&ldo;即刻進發,每日行四百裡,若未達至,不得宿營。&rdo;下面的将士齊聲答道:&ldo;領命。&rdo;高長恭一揮手,便跳下台去,翻身上馬,率先馳出轅門。段韶在他身側,顧歡、韓子高與尉相願等大将緊随其後。五萬鐵騎井然有序地列隊而行,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這一路山地頗多,他們盡全力迅速前進,終于在第三天趕到了西部邊境的骁谷。這裡有一座柏谷城,是周國所建,居于險絕之地,高有千仞,城牆均以大石築成,易守難攻。段韶與高長恭命大軍在五裡外紮營,歇息一晚,次日一早便率領幾位大将前去察看地形。但見數座高山拔地而起,陡峭險峻,隻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迂回上山。他們在途中糙糙吃了些幹糧,并歇息數次,足足用了兩個時辰,才艱難地攀上谷口外的一座高山。幾個人小心地隐在巨岩後面,看着對面山峰上的那座城壘。山上都是石頭,貧瘠荒蕪,隻從積了些薄土的石fèng裡稀稀落落地長出幾棵歪歪扭扭的小樹,把陡立的峭壁點綴出幾分寥落的春意。隔着狹窄的深谷,柏谷城與他們所在的山峰遙遙相對。他們窮盡目力,也隻能隐隐看到城壘的大緻形狀,以及城上城下那些正在活動的周軍。離得太遠,人人看上去都小如蝼蟻,很不真切。從山下隻有一條小路通往那裡,經過城邊,通向汾北或河西。城後是千丈絕壁,猿猴難越。城壘依山而建,不但扼守着這條交通要道,而且是周國深深楔入齊國的一顆釘子。段韶感歎,&ldo;從當前的形勢上看,汾北與河東都是我大齊所有。這柏谷深入我國,平日倒罷了,戰事一起,便成大患。如果我們不能打下柏谷,而是繞過它去增援明月兄,城中周軍完全可以伺機抄我們後路。戰事平息之後,它也會變成痼疾,對我大齊十分不利。&rdo;其他人聽了,都連連點頭。高長恭觀察了一會兒,輕聲說:&ldo;這城臨險而建,山路又窄,不大好攻。如果自下而上仰攻,他們隻要守在城上放箭,放滾木檑石,我們就會傷亡慘重。看這情形,說不定幾天都打不下來。如果他們的援軍趕到,我們就更難應付了。明月兄那裡急待增援,我們不能在這裡被拖住。&rdo;&ldo;嗯,是這樣。&rdo;段韶略施片刻,便道,&ldo;他們的援軍應該從南邊而來,如果我們斷其要道,救兵就來不了。你們看,那柏谷城地勢雖然很高,但城中卻很狹窄。如果我們先用火弩去射,再發動攻擊,必定能迅速拿下。&rdo;高長恭想了想,不由得笑道:&ldo;果然好計。&rdo;韓子高立刻說:&ldo;卑職願做先鋒,率火弩手先上。&rdo;顧歡随即求戰,&ldo;卑職願率攻城隊協同。&rdo;段韶笑了,&ldo;你們這兩位小顧将軍倒是搶得快。&rdo;高長恭環視着身旁這幾位躍躍欲試的将軍,便下令:&ldo;相願,你率三萬人馬去斷南道。大哥,你帶火弩手,我和歡兒率攻城隊協同。太師率隊在山下督戰。&rdo;尉相願、韓子高與顧歡立刻答道:&ldo;是。&rdo;段韶爬了這麼久的山,已然覺得心口有些不适,這時也不逞強,輕笑道:&ldo;現在是你們的天下了,我就坐山觀虎鬥吧。&rdo;高長恭傲然地說:&ldo;我們是虎,他們是蟲。&rdo;段韶忍俊不禁,&ldo;對,是這樣。&rdo;顧歡心細如發,對段韶的身體比較擔心,這時發現他說話氣促微喘,臉色也有些發白,嘴唇略紫,似乎是心疾發作的前兆,不由得大駭,立刻關切地道:&ldo;義父,我們這就下去吧。長恭,你背我義父下山。&rdo;段韶正要說不用,高長恭已經注意到他臉色不好,馬上說:&ldo;太師,我們走。上山容易下山難,你身子似有不适,還是我來背你吧。&rdo;韓子高也道:&ldo;是啊,太師,戰事将起,你可千萬不能有何閃失。我和二弟輪流背你下山,不妨事的。&rdo;幾個人二話不說,便把段韶攙扶着,硬放到高長恭背上。山勢險峻,對面還有敵人,段韶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而且他确實感覺已筋疲力盡,料想自己多半難以支撐着下山,便隻好聽他們的話,由着高長恭将自己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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