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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頁(第1頁)

蔡炫笑著俯下身,張開雙臂接住他,将他一把抱起來,愉快地說:&ldo;霖兒,在門前做什麼呢?怎麼圍了那麼多人?&rdo;&ldo;霖兒在等五叔。&ldo;蔡霖口齒清楚,有闆有眼,&ldo;奶娘和青兒、小六子他們都不放心,硬要守在霖兒身邊,嬸嬸們也叫了好幾個姐姐來陪着。其實霜兒都長大了,今天我就四歲了。&rdo;蔡炫親了親他柔嫩的小臉,開心地說:&ldo;是啊,霖兒都長大了,不過嬸嬸們都是好意,奶娘他們也是疼你。&rdo;&ldo;霖兒知道。&rdo;蔡霖連連點頭,摟着他的脖子問,&ldo;五叔,我想你,你這次會在家裡待多久?&rdo;&ldo;五叔也想你。&rdo;蔡炫柔聲笑道,&ldo;這次可能會待很長時間,不走了。&rdo;蔡霖一聽便歡呼起來,&ldo;啊‐‐太好了。&rdo;蔡炫的眉宇間本來有着淡淡的憂郁,這時看着侄兒無憂無慮的笑臉,那些郁色便迅速淡去,漸漸消失。他抱着蔡霜走上台階,站在那裡的婢仆們都恭敬地叫道,&ldo;五老爺。&rdo;他微微點了點頭,便進了大門。看着滿目錦繡,聞着怡人花香,他抱緊了懷裡的孩子,輕輕地說:&ldo;我回家了,真好。&rdo;皇帝一走進去,除了蔡霖之外的所有人都跪下磕頭,恭敬地道:&ldo;參見皇上。&rdo;歐陽铿沒有言語,站在那裡看着坐在大堂之上的蔡霖。他仍然穿着皇宮内尚衣監專門為他做的那些新衣,素雲錦裡絮了上等絲綿,領口袖口還綴着雪白的兔毛,襯得他面如冠玉,看上去仿佛又小了幾歲,更加清秀俊逸。蔡霖看了皇帝一會兒,這才起身離座,站到一旁,既沒有行禮,也沒有吭聲。歐陽铿坐到他讓出的主審官的座位上,柔聲說:&ldo;文暄就在朕身邊坐着吧,你繼續問,不要有顧慮,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朕也聽聽。&rdo;立刻有衙役擡了一張椅子上去,放到皇帝身邊,蔡霖并未拒絕,也沒謙讓,徑直坐了上去。他擡眼看向門口,目光從柳仕逸滑過白贲,最後落到歐陽拓身上。太子雙眼放光,唇含微笑,顯然能在這裡看到他,心中感到無比愉悅,隻是礙于皇帝在場,不敢造次,隻敢眉目傳情,表達心意。蔡霖一直冷着的臉也漸漸回了溫,對歐陽拓微微點了點頭,他們三人坐到大堂一側,這才看着跪在前面的人犯,平淡地問:&ldo;當着皇上的面,你說吧,蔡府被兇徒劫走的祖傳珍寶怎麼會在大司徒手中?&rdo;那人支吾半天,才顫抖着說:&ldo;每年太後與皇上萬壽,柳大人都撥了銀子出來,讓奴才采辦壽禮。奴才也是一時貪心,把銀子拿了,再将那些殺手交給奴才的寶物拿去做壽禮。&rdo;蔡霖笑了笑,&ldo;你剛才不是說劫走我家财物是那些殺手私下做的,你完仝不知情,怎麼現在又說是他們交給你的?&rdo;那人面如土色,讷讷不能成語。當着皇帝的面撤謊,就是欺君,他再是豁出命不要,這對也仍然感到恐懼。歐陽铿看着他一會兒,忽然說:&ldo;白贲,你立刻帶人去大司徒府,将裡面所有人都集中看管。你帶的兵将都不準動府中的一糙一木,也不許府中人私藏東西。朕随後便與文暄一道過去查看,辨認贓物。&rdo;&ldo;領旨。&rdo;白贲猛地起身,大步走出去,召集自己的親兵隊便直奔大司徒的府邸。歐陽铿轉頭,柔聲說:&ldo;文暄,你接着問吧。&rdo;&ldo;不問了。&ldo;蔡霖微微一笑,&ldo;我隻是閑着無事,就想過來看看這兩個忠心護主的奴才。問案是柳大人的事,我不能越俎代庖,沒了規矩。&rdo;歐陽铿也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起身便往外走口歐陽拓和柳仕逸趕緊站起來跟着,歐陽铿卻道:&ldo;你們兩人繼續在這裡問案吧。聽說太子已經派人從準左帶了當年知府衙門的主簿、捕頭和仵作等一幹人來,你們趁熱打鐵,抓緊時間查清當年蔡家滅門和卧虎嶺剿匪的真相,給朝廷、給蔡家、給天下一個交代。&rdo;歐陽拓和柳任逸同時停步,躬身抱拳,&ldo;遵旨。&rdo;歐陽铿拉着蔡霖出門,為他穿好狐裘,帶着他上了車,吩咐去大司徒府。蔡霖一直很沉默,但對皇帝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抗拒,抱他上車就上去,在車廂裡摟着他也沒什麼。倚在歐陽铿的懷裡,他的眼神很淡,眉間有種隐隐的厭倦,明明穿得很暖,可露在外面的臉和手都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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