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培扶着大桶,酸苦鹹澀的,混着膽汁的清水從他腹中噴湧而出。
他扶着大桶,劇烈的咳嗽着,桓執聞到了一種迅速消散在空氣中的腐臭,憂心忡忡的看着高培。
“怎麼樣了?有效果麼?”他問兩人。
“肯定沒問題了。”孫騰非常笃定。“腹出腐水,惡疾當除。”
“好像還真是……”桓執語氣上揚:“淤塞的經脈通了!”
聽着兩人各自的評價,高培站直了腰,他确實感覺好多了,清新的感覺在軀殼裡蔓延,像是晨山爬滿青苔的頑石,濕潤、堅韌、生機勃勃,頭頂凝聚着露水,清溪躍過腳邊,幼芽在周身鑽出黑暗的大地,于一束束陽光裡開花。
他深深地彎下了腰行禮,感謝孫騰:“大恩無以為謝。”
孫騰揮揮手:“沒什麼好謝的,我就是看不得人受苦,看你也不是個無能的,如果那個蘭台書生真能帶你出去,記得多幫幫别人。”
“高培謹記。”
孫騰想了想,又說:“如果那個桓執真能帶你們出去,去城南外的廣陽亭,那裡老街朝東的末尾,有一個大院,幫我照料裡面的人。”
“記下了。”高培點頭回答。
“你親友在那?”桓執問。
“不是,那是一群在亂世裡受苦的老弱,如今湊在一起,好活,我時常去看看。”孫騰撇了一眼桓執:“他們吃得不多,看你的樣子,每個月幾十錢還是随便拿出來的。”
桓執歎了口氣,緩緩吟誦道:“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困厄。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可稱俠者也。”
“好詩。”孫騰笑了笑:“誰寫的?”
“這不是詩。”桓執搖頭:“前漢時有個叫司馬遷的史家,他寫了一本《史記》,裡面有一篇叫遊俠列傳,當時民風承前秦餘烈,市井多俠客,這句話便是他寫來紀念那些遊俠的。”
“前漢……那是個好時候。”孫騰點頭。
兩人說話期間,高培轉回了自己的牢房,他的體力奇迹般的恢複了不少,有件他一直在意的事情,此時終于有力氣去解答了。
高培伸手輕輕巴扒開地面和牆角堆積的腐朽稻草,指尖撥走堆積的,經不起細想的粘稠顆粒物,觸摸到了堅硬的石壁上那些刻痕。
他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那些刻痕對他而言有一種本能的吸引。
“高兄,你地在什麼地幹活?”桓執聽到了他的動靜,好奇的問。
“啊?”高培沒聽懂。
“意思就是你在幹啥呢?”
“這裡的牆上刻着一些字。”他緩緩回答,指尖的觸感告訴他,這是兩行短短的字迹,但他識字算不得多,都是遼東縣的幼學裡的先生教的。
“二七荒災……起,死……牢方始開……”他艱難地用指尖辨認着,并念了出來。
“這是……那個先生的兩句谶!”桓執啪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要念!不要念!”孫騰高呼,他的聲音變得急促而恐懼。“不管什麼情況,都絕對不要念這些惡谶!那十個字,最好現在就忘記,再也不要想起來!”
高培的手指停在了下一行,他緩緩的撫摸了過去:囹圄生金輝,嗟乎長生之人胡為乎來哉?
兩句?十個字?他們沒聽到後面的?高培遲疑着,要不要把下面的兩句說出來。
但他心裡有一種感覺,不能說,這是那個先生給他一個人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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