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開課第二天,這一天的課程内容是力學。
所謂的力學,簡而言之就是一門關于力的學科。
力學課的老師是一位帶着老花鏡、滿頭白發、身着褶皺長衫的老者,他姓吳,說起話來之乎者也,充滿着一股舊時代文人的氣息。
他講起課來,語氣抑揚頓挫,但由于他說起話來文人氣息太重,這就導緻有一大部分同學都不是很明白他講的意思。
力學課并沒有任何波瀾地進行着,有人專心緻志地聽着,有人搖頭晃腦地睡着。
不知道是這門課本身的風格如此,還是這個吳老師個人的風格這般,讓一年級一班的課堂無比甯靜。
“所謂力者,夫天地萬物之源也。衆生之所求者,乃天地之本源也。
我曾經觀書萬卷,尚未明那力之一道,所求為何。
但也知曉此一道,乃通天之道,啟明之道,萬法之道。
多者,有虧。少者,氣望。
諸天不二法門,乃通其位,掌其權,可搬山,可填海,可掌乾坤,可定人間……”
……
不知道這個吳老師說了多久,說了什麼,隻覺得時間從指縫間極其緩慢地流失着。
就連顧澤也适應不來這個吳老師的講課方式,于是他隻能閉上眼睛開始冥想了。
而坐在顧澤旁邊的女孩,則是早早地在吳老師的之乎者也中進入夢鄉了。
吳老師依舊自顧自地講着課,他也不去管台下的同學們聽不聽。
或者說聽與不聽,都與他無關,他隻需要将他該講的知識講完即可。
他默默掃了一眼台下的同學們,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在呼呼大睡了,而其餘人中也隻有一兩個在聽他講課。
他看着眼中不堪的一幕,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在心中哀歎:這個班的同學真是頑劣,朽木不可雕也。不過好在還剩幾塊良木,倒還可以雕之。
在這位吳老師的世界觀裡,越晦澀難懂的知識就接近于真理。
他一直奉行這樣的原則,越難懂,越需要懂。這也就造成了他将一門最簡單的力學課,講成了最難以理解的文學課。
聽課的人首先要自行解決掉他難以理解的之乎者也,然後在這個基礎上對這些知識融會貫通。
但顯然,十歲的孩童裡很難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而他,也隻是一個覺醒失敗的普通人。
他用盡自己的心血,來讀懂各種晦澀玄奧的古書,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讓普通人近乎于道!
天真的想法,錯誤的道路,卻讓這個老者走了一生。
顧澤腦海中回蕩着吳老師說的每一句話,這些再正常不過的文字,連綴在一起,卻讓人看不懂了。
但是在顧澤的腦海中,這些話的意思卻悄然浮現,他沒有任何困難就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他又不是不了解這些知識,不要以為他陪着翎兒在藏書樓裡待着就隻是待着。
他雖然沒有翎兒那種過目不忘的變态天賦,但他有異于常人的理解能力,他讀一本書,便可以将這本書的内容完全轉化成自己的東西。
顧澤說實話遇到過不少像吳老師這樣的人,他們固執地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裡,以自己的理念為中心,活在自己的理念當中。
這樣的人既令人覺得敬佩,又令人覺得可笑。
關于力學的理何其多呀!
吳老師不辭辛苦地講着課,台下的同學有的已經一覺睡醒了,有的才剛剛進入夢鄉,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都不在聽課。
上午的課結束了,羽星翎迷迷糊糊地醒來。她揉了眼睛揉,問顧澤:“下課了嗎?”
“下課了呀!你看他們都快走光了。”顧澤指了指空蕩蕩的教室。
“啊?這明明是已經走光了好嗎?”羽星翎一下子清醒過來,頓時一股餓意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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