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歸府,室中空寂,複行至庭,問于廊下灑掃之妪:“夫人何在?”
妪恭答曰:“夫人與紫雲小婢,正于小廚房制糕點也。”
徐欽返室,自解官袍,更衣畢。
身雖疲,心歡暢。近日,小妻似因園中瑣事耿耿,對他多有敷衍,今日竟親制糕點以慰其心。
他喜其柔順。
片刻,小妻歸,紫雲随後,手持小巧竹籃,内盛糕點。
徐欽心喜,而面色不露,故問之:“歸而不現蹤迹,所為何事?”
茜月擡眸,答曰:“至小廚房制糕點耳。”言罷,回首囑紫雲:“先置糕點于案,稍晾片刻,否則裝盒則味減。”
紫雲諾,置籃于案,見徐欽目不離糕,笑言:“皆夫人親制,世子嘗一片可好?”遂取一片遞之。
此糕形似蓮花,酥皮薄如蟬翼,層層包裹紅豆沙,精緻非常,新出鍋,乳香四溢。
徐欽接過,随口問:“此名何糕?”
紫雲笑答:“夫人名之曰‘蓮花酥’。”
徐欽欲嘗,卻被茜月自内室出,疾手奪去。
“此乃贈母之物。”
其動作迅速,面帶微愠,語含責意。
徐欽愕然。
紫雲急勸:“世子見夫人糕點精巧,欲嘗一二,夫人勿憂,尚多,足明日獻于公主。”
茜月亦覺失态,釋曰:“世子不嗜甜,此糕加蜜。”
徐欽笑曰:“無妨,吾非全拒甜食。”
擡首視茜月,又望被奪之糕。
茜月置糕回籃,對紫雲若未聞:“查看巧兒等是否取糕盒來?已涼,可裝盒。”
紫雲惴惴觀徐欽色,嗫嚅:“奴婢即刻催之。”
片刻,小婢攜糕盒至,茜月自裝,共五盒。
制糕五盒,竟不舍分一片與他。
徐欽心沉,然見小妻繃緊之顔,又憐而不忍責。
她年幼,他身為男,豈可為此小事與女子計較。
徐欽起身,至床前,見賬簿累疊,随手翻閱,問:“聞祖母令汝持家乎?”
茜月專心包糕盒,點頭稱是,神色依然淡漠。
徐欽近前,笑道:“持家即為主母,府中女主矣。”
茜月擡頭:“妾恐力有不逮,難當大任。”
僅敷衍之詞,徐欽聞言,卻開言相教。
曰:“汝入府未久,且年少,勿需壓力,若有所失,祖母亦不責。”
“況且,祥叔、福叔在下,昔日二嬸持家,亦非事事親為,諸事皆由二總管料理妥當,再報之,無需事事躬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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