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泣涕漣漣,對老夫人道:“是表嫂,欺我。”
老夫人聞此,稍感驚異,其孫媳素以明理溫婉着稱,何至于欺侮外孫女?
未及老夫人詢問,三小姐已按捺不住。
初聞朝露言乃兄之故,三小姐尚幸災樂禍,以為乃二哥訓斥青鸾所緻。
此皇表姐過于嬌弱,連三小姐亦覺不悅,況乎一向重視規矩之兄長?
若訓之,亦屬應當。
然聞青鸾言乃二嫂所欺,三小姐不禁動容,其二嫂溫良恭儉,豈會欺侮尊貴之客?
莫非皇表姐仗祖母寵愛,妄言誣人?
老夫人未及詳詢,三小姐已冷顔而言:“表姐勿妄言誣我二嫂,阖府皆知其謙和,言其欺你,何人可信?”
老夫人亦附和:“确然,你二嫂性情最佳,或有誤會耳。”
老夫人撫青鸾面龐,笑道:“你二嫂新入門,你二人未曾交集,生疏誤會難免,無妨。你多思,若二嫂言語不慎觸你不快,必非有意,勿挂懷。”
三小姐聞祖母言,冷哼視青鸾:“表姐金枝玉葉,嬌貴非常,連我二嫂這般細緻有禮之人亦能觸怒,我等日後更不敢近前言語。”
三小姐柳眉微蹙:“晨起,你至清風苑尋我二嫂何事?”
徐欽曾如此嚴厲質問,三小姐之言令青鸾複又悲泣。
老夫人示意三小姐勿言,輕撫青鸾,柔聲道:“你二嫂如何觸怒于你?告之外祖母,若确是她之過,外祖母令她向你緻歉。”
青鸾淚眼婆娑,哽咽道:“表嫂,表嫂她,她慫恿表哥責我。”
清風苑中,茜月似有所感,眼皮頻跳。
安僖堂嬷嬷至,果然是老夫人召她問話。
路上,茜月思量,若問及晨間之事,該如何應對。
實則徐欽責罵青鸾,但茜月深知青鸾性格執拗,無辜者亦難逃其咎。
老夫人對青鸾疼愛有加,今晨受此委屈,未知老夫人聞後将如何待她。
茜月忐忑入安僖堂,隻見老夫人與徐嬷嬷在座。老夫人如常招手:“姝兒,過來。”
茜月雖不安,仍坐于老夫人下首,笑問:“祖母喚我,有何事?”
老夫人答:“無大事,聞晨間青鸾至你處,略有不快。”
果為此事!
茜月坦陳:“确有不快,表妹負氣而去。”
老夫人惑:“何故?此女雖小性,卻非不明事理。”
茜月據實以告:“我與表妹閑談,表妹提及我出身,被夫君聞之,誤會表妹,出言稍重。”
此言屬實,未歸咎徐欽。況且,此事若徐欽有錯,總勝過她為婦者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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