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從裡屋出來,來到夥房地爐邊,“我給小風做的一雙布鞋放哪了,翻牆倒壁也找不到?”
秋老三想了想,“去年你縣裡二舅的孫子過十歲,我們沒錢送禮,送了一雙鞋子,是不是那雙?”
三妹歎了一氣,“是了,東拼西湊的舊布,好不容易給自己伢仔做了一雙布鞋,還送人了。”
小風小桦把脫下來的解放鞋放在地爐邊沿的大熟磚上,柴火烘烤之下,鞋面上白汽直冒。
老三看着這白汽,“現在天氣冷了,又下雨,就算布鞋在,也穿不了。”
三妹拿過旁邊的膠套鞋,“這鞋被小石子紮破了洞,還不是一樣進水,要是有布鞋,起碼有個換着穿……”
她拿起一塊小木闆,挑起地爐裡的熱灰,倒進膠套鞋裡,裝滿了,“放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幹了。”
鄰居的孩子過來玩,圍成一圈坐在地爐邊,脫了鞋子襪子,柴火烘烤之下,個個腳丫子白汽直冒。
小風說道:“我們來說順口溜吧。”
“是大頭大頭嗎,還是一二三四五,這個我們都會了呢。”
“不是,是這個:狐狸射箭,射到破片,破片蒙鼓,蒙到老虎,老虎磨牙,磨到蛤蟆,蛤蟆鼓氣,鼓到皇帝,皇帝挑灰,挑到烏龜,烏龜退殼,退到麻雀,麻雀生蛋,生給爹爹娭毑咽飯!”
“哈哈哈,好玩好玩!”
孩子們來回溜了幾次,記熟了,“好玩好玩,換一個換一個……”
“說個顔色的繞口令吧:雪慶了白,通滴了紅,雄嘎了黃,墨迹咕了黑!”
“最後一句是什麼,記記咕了記?”
“哈哈哈……”
孩子們嘻嘻哈哈笑着念着,繞口令學會了,又要小風講。
“我教你們背圓周率吧,π=3.897932384626,共23個數。”
小風又快速念了一遍,絲毫不差。
“哇!這麼多數字,怎麼記得住?!”
小風笑道:“其實這講的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的故事:山間一寺一壺酒,爾樂吾殺吾,把酒吃,酒殺爾,殺不死,樂啊樂。”
“酒殺爾是什麼意思呢?”
另一個小孩叫道:“那是因為他喝醉了呗!”
“哈哈哈……”
這個學會了,孩子們又要講别的。
小風笑道:“那就出個智力題吧:釣魚的爸爸回到家,兒子問他釣了幾條魚,他說今天釣的魚都稀奇古怪,六條沒有頭,九條沒有尾巴,還有八條是半截的,你們猜,一共釣了幾條魚?”
“九條沒有尾巴的拿六條出來,和六條沒有頭的拼一起,是六條整的,八條半截的,剛好是四條整的,一共就是十條。”
“那剩下的三條沒有尾巴的呢,算一條半嗎?”
小夥伴們争論起來,誰也說服不了誰。
小風笑道:“其實一條也沒有哩。”
“怎麼會一條也沒有哩?”
小風拿火鉗在地灰裡畫着,“你們看,6沒有頭,9沒有尾巴,8分成兩截,那不都是0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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