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大殿内,江東文臣之首張昭見手下出師不利,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眼神犀利地盯着龐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開口說道:“聽聞劉備曾在水鏡茅廬中以學生之禮相待,方才請動先生出山相助。此後,劉備猶如魚兒得水,意氣風發,志在席卷荊襄,成就一番霸業。然而,如今襄陽等地已落入呂布之手,敢問此時此刻,這魚究竟是仍在水中暢遊呢,還是早已陷入滾燙的湯鍋中?”張昭話音剛落,周圍的江東文臣們紛紛哄堂大笑起來,他們顯然對張昭的言辭感到十分認可。而張昭此語的意圖,便是要告訴龐統,盡管劉備得到了他的輔佐,但依然未能取得顯着的戰果,意在打壓龐統的自信。
面對張昭的挑釁和嘲諷,龐統并未面露怒色,而是微笑着回應。隻見他向張昭拱手行禮,并緩緩回答道:“我家主公劉備大人乃是由劉表大人親自任命的荊州牧,擁有合法的地位與權力。憑借劉表大人的任命诏書謀取荊州,實為名正言順之事,輕而易舉便可實現。如今,我主已成功奪取江陵、江夏等地,如龍入大海,鳳凰翺翔九天,前途無量,一片光明。還望子布先生不必擔憂。”龐統的這番話明确表示,劉備奪取荊州的行為具有合法性和正當性,而且目前已經占據了江陵、江夏等重要地區作為根基,形勢比起以前要好得多。
張昭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但還是地向龐統回了一禮,并繼續說道:“聽說鳳雛先生才華橫溢,可以與管仲和樂毅相媲美。這兩位可是古代的大賢人啊!管仲輔佐齊桓公稱霸諸侯,而樂毅則幫助弱小的燕國一舉攻下齊國七十二座城池。他們兩人可謂是救國濟民的大才!反觀你主劉玄德是屢敗屢戰,先生你也整日坐在草廬裡,逍遙自在地笑看風月,除了抱膝長歎之外,沒有其他特别之處。怎麼能夠比得上管仲和樂毅呢?”這番話看似是對龐統的贊美,但實際上卻是在暗示他隻是徒有虛名而已。言外之意就是龐統雖然名聲在外,但實際上并沒有什麼真才實學,隻會空談闊論。
龐統聽後微微一笑,露出自信的神情說道:“大鵬展翅高飛,翺翔于萬裡天空之上,那些小小的燕雀又怎能理解它的志向呢?我原本以為這些燕雀應該栖息在山林之間,但沒想到今天它們都聚集在了這廊下。我的主公劉玄德的确曾在汝南遭遇過一場敗仗,後來依附于劉表。那時,他手下兵力不足一萬,将領也僅有關羽和張飛兩人。然而,當呂布率領大軍前來攻打荊襄時,我的主公并沒有像劉琮那樣輕易投降,而是以巧妙的策略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江陵、江夏等地區,并繼續頑強抵抗。就膽識和智謀而言,即使是管仲和樂毅這樣的絕世英才恐怕也難以超越。”龐統一邊轉移話題,一邊巧妙地誇贊着劉備,而誇贊劉備實際上也是在誇贊自己。接着,他繼續說道:“然而現在有些人隻會誇誇其談,自以為是,閉目塞聽,對現實卻視而不見。如果要論沽名釣譽,他們可謂無人能及;如果要論臨陣對敵、排兵布陣,他們卻是一無所長;而若是談論不戰而降,他們更是迫不及待,興高采烈,這種行為實在令人贻笑大方。”
龐統誇完劉備和自己後又罵張昭等人戰不能沖鋒陷陣,隻會在後方誇誇其談,搖尾乞降,可謂是指着張昭鼻子罵人了。張昭被怼得啞口無言,隻能尴尬一拜後坐下。
龐統剛要繼續向前,不料江東文臣虞翻又站了出來道:“呂布擁兵百萬,上将千員,龍骧虎視,欲鲸吞江夏,敢問足下有何良策?”
龐統聽後道:“呂布收袁紹蟻聚之兵。脅劉表烏合之衆,哪怕他号稱百萬千萬又有何懼?”
虞翻又道:“劉備軍敗于宛城,技窮于樊城,惶惶求救于江東,竟敢說不懼呂布,真是狂言欺世啊。”
龐統微微一笑,說道:“兩軍交戰,最重要的就是實力。如今我們主公劉備手下僅有一萬餘士兵,無法戰勝呂布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隻要我主公還活着,他一定會與呂布抗争到底。反觀你們江東,擁有精銳的軍隊和充足的糧草,又占據着長江天險這樣有利的地勢,卻有一群文人雅士苦苦勸說他們的君主向呂布投降。從這點來看,我們主公才是天下間最不畏懼呂布的人啊!”龐統這番話,顯然是在嘲笑江東雖然兵力強大、糧草充足,卻害怕呂布;而劉備雖然兵微将寡,卻敢于直面呂布。虞翻聽了這話,臉色微微泛紅,隻能尴尬地坐下來。
這時,又有一人站了起來,對龐統道:“難道士元先生想要效仿戰國時期的縱橫家蘇秦、張儀那樣,憑借三寸不爛之舌來掃平我們東吳嗎?”龐統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他緩緩說道:“想當年,蘇秦身佩六國相印,張儀也曾兩次出任秦國宰相,他們都有着安邦定國的卓越功績,絕不是那些憑借勢力強大欺負弱小、逃避死亡貪圖生存的人。然而如今,卻有些人聽到呂布擁軍百萬,竟然不問其真假虛實,立刻就想要叩頭乞求投降。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去嘲笑蘇秦和張儀呢?”龐統的這番話,無疑是對江東文臣們的一種嘲諷,暗示他們膽小如鼠,不敢與強敵對抗。
龐統侃侃而談,據理力争,江東群臣一個個被說的啞口無言,之後再也沒有人站起來試圖阻止龐統前去面見孫權。畢竟,剛才被龐統一人駁斥得啞口無言,已經很是丢臉了。在後世,龐統于江東大殿上舌戰群儒一事也成為了一段傳世佳話。
随後,魯肅引領着龐統穿過走廊,前往大殿面見孫權。在路上,魯肅再次叮囑龐統,千萬不要在孫權面前提及呂布軍隊衆多、将領如雲等情況。龐統滿口答應,表示自己會注意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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