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在東吳大殿上見到孫權後,深深一拜道:“在下龐統,拜見明公。”孫權上前扶起龐統道:“龐軍師一路辛苦了,快請坐。”
龐統謝過孫權之後,便坐到了一旁的席子上。孫權先看了一眼魯肅,又看了看龐統,開口問道:“此次呂布号稱有百萬之衆,請問士元先生不知是否屬實?”聽到這個問題,龐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道:“呂布水軍、步軍、馬軍,總計約一百萬。”
魯肅聽到龐統如此回答,心中不禁一涼。他原本以為龐統會聽從他的囑咐注意言辭,但沒他想到竟然如此回答!坐在上首的孫權聽龐統這麼說面色也微微有些變化,顯然對這個消息感到十分震驚。沉默片刻,孫權開口問道:“百萬之衆?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呢?”
龐統聽到孫權詢問自己,堅定地回答道:“沒有欺詐!在中原大戰之前,呂布就已經擁有精銳部隊二十萬人馬,而在官渡之戰打敗袁紹之後,呂布又接收了五六十萬投降的士兵。即使減去十幾萬老弱病殘的士兵,至少還有四十五萬精兵。接着,呂布得到了喘息和休整的機會,并繼續招募了三十八萬新兵。在成功拿下荊州襄陽之後,呂布又獲得了十萬兵馬。這樣算起來,呂布的總兵力絕對不少于一百一十萬。我之前說百萬實際上是擔心吓到江東諸位賢才,但既然明公親自詢問,我隻能如實告知。”龐統這番話剛說完,在場的江東官員們紛紛變色,魯肅更是不停地咳嗽,試圖提醒龐統說話要注意分寸。然而,龐統卻對這些視而不見,隻是緊緊地盯着孫權。此時,孫權聽完龐統的分析後,心中也是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呂布居然真的擁有百萬大軍。但作為江東之主的孫權,隻能故作鎮定,面不改色。
孫權繼續詢問道:“既然呂布有如此多兵馬,那可有名将率領?”龐統答道:“呂布在戰表中說自己有上千位戰将,卻有些言過其實。”孫權聽到後心中松了一口氣,心想兵馬再多無名将統領也是不足為懼。然而,就在他暗自慶幸的時候,龐統接着說道:“不過,呂布手下能征善戰的大将沒有千員也至少有三百多位,其中一流統兵上将也有三十餘人,張遼、趙雲、黃忠、徐晃、太史慈、張合、樂進、李典等都堪稱當世名将,而那呂布本人更是天下無雙的猛将!”随着龐統一個個地報出這些名字,江東群臣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每一個人名都像一把利劍,刺痛着他的心。尤其是當孫權聽到張遼這個名字時,不知為何,他隻覺得渾身難受,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了一般。
孫權見衆人如此反應,連忙岔開話題,向龐統問道:“不知士元先生以為呂布下一步會如何動作?”
龐統微微一笑,回答道:“既然呂布已經發出戰表,下一步應該就是奪取江東,以圖一統天下。”
孫權聽後,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對龐統說:“那麼依士元先生之見,我應當是戰、是和,還是應當投降呢?請先生不吝賜教,助我決斷。”
面對孫權的提問,龐統心中早已有所準備。隻見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恭敬地回答道:“十年之前,董卓篡奪漢室江山,導緻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當時,孫将軍的父兄與我的主公劉備都在讨伐董卓、匡扶漢室的過程中嶄露頭角。如今,天下十分,呂布獨占七八,隻剩下兩三成留給其他英雄人物施展才華的空間。因此,我的主公不得不退守江陵,等待時機變化。至于是戰、是和還望明公自行斟酌判斷,若能以江東之衆,抗衡呂布舉國之力,則與之交戰;若不能,則應按兵不動,拱手而降,向北面稱臣!”孫權聞言,心中已然不悅,面色鐵青地繼續問道:“向北面稱臣?這究竟是議和還是投降呢?”龐統哈哈一笑,答道:“議和其實就是投降,隻是聽起來比投降更順耳一些罷了!”孫權頓時怒不可遏,喝問:“你家主公劉備為何不投降?”龐統微微一笑,回應道:“我家主公與您大不相同,他乃是漢室宗親,亂世之中的英雄人物。即使天地崩塌、乾坤毀滅,我家主公必定會為了天下蒼生而殉難,絕不會輕易投降!”此刻,孫權已經氣得怒火中燒,龐統這番話顯然是在諷刺于他。劉備雖然兵力不過萬餘人,但敢于與呂布對抗;而他堂堂江東霸主,卻沒有半點骨氣,隻知道搖尾乞憐。此時的孫權再也不願與龐統多費口舌,直接甩袖而去!其實孫權在不知不覺中早已中了龐統的激将法。當看到孫權被氣得拂袖而去時,大殿上的江東群臣們也都紛紛跟着離去,隻剩下魯肅和龐統兩人留在原地。
魯肅眼見着孫權被氣走,心中焦急萬分,忍不住跺起腳來,對龐統責備道:“士元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幸好我的主公寬宏大量,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給你定一個亵渎君主的罪名了!”
龐統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他們都走了也好,這樣一來,這裡的空氣就清新多了。子敬啊,真正蔑視吳侯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個呂布。不過不瞞你說我有破敵的好計策,隻是吳侯沒有問我而已。”
魯肅原本以為龐統是有意侮辱孫權,現在才明白過來龐統實則另有深意,于是魯肅趕緊讓龐統坐下,并奉上茶水,請他稍作等待。随後,魯肅小跑着進入内室,請求面見孫權。這時的孫權仍然餘怒未消,氣道:“龐士元竟然如此侮辱我,實在過分!但我還是不忍心驅逐他,就讓他自己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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