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意識到自己時日不多,原本肝區的不适已經蔓延全身,透骨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昏迷的時間已經遠遠大于清醒的時間,清醒的時間裡,回憶就像電影一樣投射在大腦裡,大腦的運算猶如24線程的cpU,記憶也異常清晰起來,無數個友善的笑臉讓吳明從未如此留戀這個世界。淚水從臉龐滑下,第一次戀愛是對鄰家少女的暗戀,現在想來是如此的清純美好,仔細思考一下這40餘年經曆了太多的女人,但在此時吳明相性在重症監護室外,沒有一個女人在為他擔憂,祈禱。那朋友呢?吳明依舊相信為他來醫院看望的有,但守候的應該沒有。在回憶中他最是驕傲的事業,卻沒有占據太多,他的商業帝國以及億萬财富現在好像跟他無關,他遺憾的是從來沒有見過父母的樣子,更遺憾的是沒有找一個互相深愛的伴侶,沒能生下一男半女。思緒開始迷亂,意識開始模糊。
吳明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痛楚不堪的身體突然輕松起來,從未有過的平靜在心中回蕩。身體越來越輕,旋即在空中漂浮,不對,他可以看見他的身體,或者此時已經可以稱呼為屍體,呼吸機插入他的嘴裡,嘴唇青紫,青白的面部有些浮腫,已經看不出他的樣貌,身體周圍布滿了各種線管和儀器,醫護人員不緊不慢地出現在他的身體面前,查看一陣後,關閉了放在床頭的監護設備的電源。吳明平靜地看着他的屍體。沒有憂傷,遺憾,痛苦的情緒,有人打開重症監護室的門,旋即一道讓他無法睜眼的強光閃過他的面部。
吳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一個白色的房間,對面是一張笑臉,寬松的白衣白褲,“這裡是天堂嗎?”吳明問對面之人,也是問自己。“不是,這裡是往生評估站。”“評估什麼。”“評估你在人間的行為軌迹,決定進入下一步的入口。吳明,40歲,早亡80年,扣分。”吳明心想自己本應活到120歲的,真是可惜。不過隻有自己怪自己。這也扣分太多了吧,吳明有種不祥的預感。“共計相處女人99人,沒有子嗣扣分。”“等會”,吳明想争辯一下:沒有子嗣也扣分嗎?,“都不要子嗣,怎麼投胎?人類這一脈終将滅絕。扣分體系是自動生成的,不要再争辯。”吳明不在說話,認真聽下去:“浪費糧食3噸,扣分。”吳明想到自己過往的大吃大喝鋪張浪費,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呀!“背後說人壞話1079次,算計他人324次,共計扣分。”“看不起他人3777次,扣分分。”我靠,這也扣分。“惡言惡語他人2012次,扣分。”“刻意為難他人2次,扣分”我靠,扣的這麼高。又是一句相同的腹诽。“讓身邊的人高興7749次,加分”這個好,加分高呀!哈哈。“布施323次,加分。”“救人三次,加分”。我給幾千人發工資,解決了他們就業生活問題,怎麼不加分,吳明心想。“你給他們工資,他們給你幹活,是應當應份的。如果你欠帳不還,或欠着他人的血汗錢不還,那是要扣分的。”原來我想什麼他都知道,吳明一驚。“綜合得分:分。你可以選擇随機投胎門,或者選擇在往生評估站服務1000年”“然後呢?”吳明不解,“再過一世,看分數再選擇傳送門,在這裡服務1000年,可以選擇天堂傳送門。”“天堂裡有什麼?“吳明好奇的問?“我也不知道,我還差309年才能知道。”“那再一世我會不會有記憶,達到多少分才能直接被送到天堂門。”“記憶肯定是沒有,不公平。如果評分達到分就可以,一般人都可以做到的。”真不會說話,吳明有些害臊。“你必須現在就選擇。”此時,欻的一聲,“你中獎了,現在你多了一個選擇,有人自殺了,正好是你的傳送時間,如果你可以在他接下來的生活中幫助更多的人,那麼将獲得一大筆積分,也可以幫這個自殺之人解除無間空間的懲罰。”吳明心裡盤算着,投胎再來一世,不一定能成為什麼樣子,萬一将來評為負分了怎麼辦,是不是就要下地獄。“是的,沒錯。”對面人答道,在這裡服務1000年是不是太過于無聊了,不符合老子潇灑不羁的性格,看來老子隻有這一個選擇,要不一起進入無間空間,要不直接送上天堂。老子就不信了,幫助人這麼難嗎。吳明打定主意,“我選擇中大獎”。強光再次出現,渾身的酸痛再度來襲,緩緩睜開雙眼,白色的天花闆,藍色的油漆牆裙,床邊是氧氣罐,月光從窗戶灑在房間,房間不大,擺着兩張床,另一張床上和衣睡着一個人,看不太清。吳明判斷自己是在醫院,但确定不是重症監護室,自己也沒有挂着檢測設備,确定剛才的一切不是在做夢。一陣鑽心的頭痛襲來,一個個陌生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爍,這一定是這個肉身的記憶,看似很不錯呀!怎麼選擇自殺呢?吳明很好奇現在的肉身,想找個鏡子看看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他掙紮的想起來,這時門開了,護士走了進來,“别動,想尿尿就直接尿吧,你插的有尿管,想拉屎我給你拿便盆。你骨折了不能動。”“美女我想問一下,今天是幾月幾号?”“沒看到我就說我是美女,真虛僞。油嘴滑舌的不像尋短見的人呀!”吳明想着現在不都是這樣嗎?這護士可能值夜班心情不爽,他并不介意護士的态度。“今天是6月25日,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哪一年?”吳明繼續問道,“你真是摔傻了,沒考上清大就跳樓,不知怎麼想的,現在是2002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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