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胥親自來到武庫視察。這裡陳列着各式各樣的兵器,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缭亂。
大量的蔔字戟、馬戟、環首刀和紮甲整齊地排列着,閃爍着寒光。然而,他注意到還有一些損壞的皮甲被擱置一旁,并未下發。這讓他感到有些疑惑。
對于後世常見的長槍,劉胥卻鮮少見到,不禁心生疑問。随侍的武庫監見狀,連忙解釋道:"西秦軍受大王您的影響,大多以戟作為主要武器。其他如槍、矛、戈、劍、錘、鞭、锏、殳、梃、杖等兵器,要麼因為耗費鐵器過多,要麼因為制作繁瑣或者長度不夠,所以較少有人使用。至于遠程武器,弩已經全部下發,留作新弩入庫時的更換補充之用。而從匈奴和羌人那裡繳獲的大量弓箭,則已分發至各地衛所。近衛軍以及虎贲、陷陣、護軍等部隊都不使用弓箭,而是配備輕便的弩。"
劉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着又追問:"那麼現在各個衛所的兵器配備情況如何呢?"他目光銳利,似乎要透過這些兵器,看清整個軍隊的實力。
“回禀大王,目前弓箭人手一副,但箭矢每人二十支的儲備量并不多。此外,匈奴人的箭矢多由石頭、骨頭和青銅制成,質量較差,難以發揮作用。而長兵器中,勉強能用的槍矛僅有一萬多件,護身的刀劍則隻配發給了軍官,盔甲也隻有大約一半的士兵配備了皮甲。”武庫監對數字極其敏銳,這些數據幾乎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聽完這些數據後,劉胥感到有些焦急。與烏孫之間的戰争随時都可能爆發,而此次沒有漢軍的援助,隻有西秦要獨自應對。他立即離開武庫,前往大司農屬下的軍械監,并召集太尉姜威、大都督關宇一同前來。在視察了軍械監的武器制造過程後,劉胥對傳承自大秦的流水線工序非常滿意。然而,對于打造各種戟所需的複雜工序和耗費時間,他表示不滿。于是,他叫停了工匠們制造戟的工作,轉而開始制作槍頭。這些槍頭無需安裝槍杆,可以直接下發給各個衛所,讓他們自行制作。
随行的太尉姜威和五軍大都督關宇十分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畢竟,漢軍的槍杆都是用積竹木柲制成的,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制作完成,而且在戰場上很少會被敵軍直接砍斷。
關宇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王,若是讓士兵們自己制作槍杆,不僅長度難以統一,而且更容易損壞。再者,并不是每個人都懂得制作方法,這樣一來,武器的威力豈不是會大大降低?”
劉胥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釋道:“這些槍頭是用來裝備衛所兵的,他們本來就是草原部落的子民,擅長使用硬木長槍。如果不會制作這種武器,那才叫奇怪呢。當然,自行制作的武器質量肯定會差一些,但目前與烏孫之間的戰争一觸即發,我們首先要解決的是有沒有武器可用的問題。”
關宇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着又問:“那麼,近身短兵和盔甲該如何解決呢?”
“這便是将你們二位一同喚來此處的緣由所在,護軍的一萬兵力已被派遣至新建的衛所之中。本王已然有了決斷,新招募的護軍以及郡縣之兵都不會再沿用傳統的紮甲,取而代之的将會是全新款式的紮甲。這款新式紮甲摒棄了披膊與裙甲部分,僅保留頭盔與身甲,而且也不再采取鐵片重疊的方式,而是直接以鐵條編織覆蓋,如此便能有效地降低鋼鐵的消耗量以及所需工時。至于長兵器,則一律更換為長槍,但槍杆依然交由軍械監負責制作積竹木柲;短兵器則依舊是環首刀不變。”
劉胥闡述完自己的計劃後,太尉姜威緊接着發問道:“這樣一來,護軍和郡縣兵的防護能力将會大幅下降啊。”
“寡人自然清楚,這隻是權宜之計罷了。待局勢穩定之後,自會為護軍補上披膊與裙甲。至于郡縣兵嘛,就暫且維持這般裝備吧。我軍的主力重裝士卒将統一定義為近衛軍,護軍則列為中裝,而衛所兵則屬于輕裝部隊。”劉胥進一步解釋道。
關宇這時也發言說道:“衛所兵僅僅有一半配備了皮甲,而其餘人依然身穿布衣皮襖,如果遇到戰事恐怕不能發揮太大作用。”
“寡人身處武庫時發現裡面存放着衆多破損的皮甲,我們可以從中挑選出那些胸口部位受損的皮甲,并在其上加裝護心鏡。這些護心鏡無需再進行打磨處理,可以直接安裝使用。接下來,你隻需安排各個衛所的人員自行對其進行打磨即可。通過這種方式,皮甲數量的缺口便能得到有效填補。到那時,等到開戰之際,确保每個衛所兵都能擁有一副皮甲應當不成問題。”當劉胥看到武庫中的破損皮甲時,他早已想到了解決辦法,此刻隻是順理成章地将它表達出來罷了。
“那麼對于短兵器又該如何應對呢?即使采用了水力鍛錘技術,目前環首刀的産量也僅能滿足近衛軍和護軍的需求。”大都督關宇同樣渴望能夠盡快解決士兵們的武器配備問題。
“讓軍械監制作一批錘頭吧,不用打制用澆築,産量大用料少。中間中空,讓士卒找個木杆插進去,頂上劈開一些插入木銷就能用,木杆上細下粗别忘了。”劉胥一邊說着,一邊在空中比劃着錘頭的樣子和使用方法。他心想,這種簡單實用的武器應該能夠滿足目前的需求。
與身旁的兩人商議确定好士卒的裝備後,軍械監在一旁認真地記錄下需要做出改變的地方,并将記錄遞交給三人過目。經過仔細核對,确認無誤後,這份記錄被立刻下派給了工匠們。
得知改動後的需求,工匠們興奮異常。要知道,越是精良的武器,其成品率往往越低。而如今讓他們去打造這些簡易武器,除了護軍的裝備外,其他都無需物勒工名,這不僅極大地減輕了他們的工作量,還讓他們無需承擔太多責任。尤其是錘頭的制作,隻需要制作好模具,然後将鐵水澆灌進去即可,甚至連模具都不需要特别規整。這樣一來,工作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不久之後,衛所兵們陸續收到了這些錘頭。它們的形狀可謂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中間都是空的。雖然看起來有些粗糙,但并不影響實際使用。這種簡單易制的武器,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士兵們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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