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休整一下,明日回京。準備一個裝有瑾兒衣服的上好棺椁同行,身着孝服大張旗鼓進京。瑾兒的付出不該是默默無聞,我要将她所做一切宣揚出去。
讓世人歌功頌德瑾兒的有情有義,堅韌不拔,勇敢無畏,無私忘我,心懷大愛。并昭告天下,此生隻她一妻,絕不另娶。再有,瑾兒遺體火化一事就此塵封,不可對外言說,爾等可明白?
衆人齊聲應道:“是。”
明一,明二和孫家三兄弟有些犯難。畢竟,之前答應過木槿要瞞着家中二老和七七的,按照太子所言根本瞞不住。再則,太子也都是為了太子妃,他們也沒什麼立場阻止。
之後,私下裡幾人商議後一緻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漫無時間的期望着一個不可能的結果,不如直接給個痛快,相信他們會挺過來的。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會撫平一切。
臨走之前,文元親手整理了木槿的遺物,一并帶走。以路上,都讓乘風,破浪等人講述木槿在毒山的點點滴滴,聊表慰籍。
京城,文元一行人剛入城就引起了各方注意。畢竟明晃晃的白幡,素白的麻衣都很顯眼,更不要說騎在馬上白發如霜的太子。
之後,孫家幾人回了府。青竹等人跟着太子回了東宮。再次回到這裡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看着府中熟悉的下人,景色,物件,卻覺得陌生無比。
沒過多久,就傳出太子在邊疆議和時被暗算中了劇毒,太子妃為救太子,答應做一年試藥人的條件。為了不讓太子傷心難過,求了讓人忘記心愛之人的藥給太子服下後忍痛離開。
在藥物的作用下,毒素堆積,身體每況愈下,于一月前逝世。和太子妃有着深厚感情的太子心靈感應般莫名心痛後暈倒,醒來後恢複記憶。即刻去尋,但遲了一步,悲痛萬分的太子隻能帶着太子妃遺體回京。
皇帝也收到消息,追查過後是太子放出的消息,震驚萬分。從他知道自家兒子火急火燎出京就知道和兒媳婦有關,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真相會是這樣。
有對兒媳婦的感激,愧疚之情,亦有感動。又想到兒子已然恢複記憶,怕是會怨怼當初對他的欺瞞,世事難料,心中複雜之情難以言說。
與此同時孫府,孫蘇風幾人回府後将木槿的事告知了二老和七七,三人直接當場暈厥。
七七身體底子好,并無大礙,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在孫蘇風的耐心安撫和寬慰下,心情逐漸平複。
老兩口上了年紀,又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郁結,病倒了。
東宮,文元将木槿遺物紛紛放在兩人的寝殿。親手設好木槿靈堂,安排好一切事宜。未免夜長夢多,讓人察覺木槿遺體的事,面容冷肅的進了宮。
首先去了欽天監,通知他們擇一個最近的吉日讓太子妃入皇陵。又去了禮部,告知太子妃生前不喜奢靡,讓官員們一切從簡,盡快追備好入皇陵安葬事宜。到時,自己親自主持。
最後,來了禦書房。畢竟,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喪事簡辦不合規矩,官員們定是會來請示父皇。
見到人的這一刻,心裡是有些怨怼的。若當時父皇據實以告,他定會追查到底。即便不記得瑾兒,一定也會陪她走完最後一程,不至于留下諸多遺憾。可父皇是為了大局,他又不能說什麼。這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悶不已,以至于沒什麼好臉色。
皇帝看着一身煞氣,進門後沉默不語的兒子,也是不知該說什麼。盯着他刺眼的白發,一瞬間仿佛老了好幾歲。半響後,率先打破寂靜道:“兒子,父皇對不住你,更是愧對兒媳。如今,想彌補也沒機會了。你有什麼要求,父皇都答應。隻希望,你能保重身體,父皇需要你,天龍國更是不能沒有你這個優秀出色的儲君啊。”
文元聞言,沒什麼情緒的恭敬道:“兒臣知曉,會愛惜身體。畢竟,這是瑾兒用命換來的。至于要求,不敢。隻願,盡快讓太子妃入土為安,并由我親自主持。”
聞言,心懷愧疚,想要大操大辦的皇帝愣了。想問問為什麼,可看着跟自己疏離,與從前相比不甚親近的兒子,想說如此不合規矩都開不了口。片刻後哀傷道:“好,都随你。”
此時,得知太子進宮匆忙出門的皇後趕到禦書房。
入眼就是雪白的銀發,刺激的她踉跄後退幾步,後又疾步至文元身前。顫着雙手,小心翼翼的撫摸他的發梢。悲痛欲絕道:“兒啊,母後的兒,你怎的成了這般模樣?本宮的兒媳婦呢?難道傳言竟是真的?那麼可心,招人疼的兒媳婦真的沒了?”
文元被皇後情緒感染,紅着眼,強忍悲痛,艱難道:“母後,是真的,瑾兒确如傳言那般,為救兒臣挺身而出做了試藥人,後面毒入肺腑,回天乏術後殁了。”
皇後聽完,渾身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皇帝見狀,趕緊起身到皇後跟前,将人攬在懷裡安撫:“你身子柔弱,莫要激動……”
皇後想起皇帝之前對自己說的話,生氣道:“為什麼會這樣?你當初不是告訴我,兒媳婦是去皇家寺廟祈福了嗎?為什麼不派人去找,若是早點找到人興許還能救回來。我兒也不會失去摯愛,痛苦一生。”言落,再也堅持不住,雙重打擊下向後栽倒。
皇帝急忙扶住愛妻,一邊打橫抱起往後方的軟榻上走去,一邊呼喚貼身太監召禦醫。心裡亦是不好受,無法平靜。
文元在确認皇後無大礙後離去,去了孫府請罪。
孫府,文元見着身體虛弱的二老,直接下跪。
老兩口雖心中有氣,但也知道這般于禮不合。皆面無表情道:“殿下萬萬不可如此,起來說話。”
文元固執的不肯起來,萬分歉疚道:“義父,義母對不起,孤沒照顧好瑾兒。孤無能,讓她為了我命喪黃泉。沒能做到求娶時的誓言,孤本無顔來見二老。
可是,瑾兒視您二老如親生父母。若她泉下有知,不會想看到你們因為她身體受損。
她料想不到我會恢複記憶,生前特意囑咐明一和明二用善意的謊言瞞住你們她去世的消息。是孤不想讓瑾兒默默付出卻無人知曉,故違背她的心意,将一切公之于衆。
厚顔上門不敢奢求二老原諒,隻是希望你們珍重身體,切莫一味的沉浸在悲傷中。二老安度晚年,瑾兒才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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