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少年問道。
“别管我們是誰,你可知這宮中出了大事,你竟然還在值房?說你是誰的人?”韶齡問。
“我乃中書員外郎謝遷,奉萬閣老之命在此當值。”被韶齡抵着脖子,少年不敢不答。
“你就是那個換下了王守仁的狀元郎啊,聽說你們還是同鄉。”這科科舉的結果,太子在大婚時曾與韶齡提到過,他們據是出自餘姚的同鄉。
聽到韶齡說起王守仁,謝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一場風波,打亂了次序,王兄也是極優秀的。”
“你中了狀元,倒是投到了萬安門下?”韶齡盯着他說。
“什麼叫投到了萬安門下?”少年不滿地看着韶齡,正色說:“所有科舉之士,皆是天子門生。”
“那你奉萬安之命在此當值?”韶齡問。
“這是分内之事,我是中書員外郎,自然要候旨為聖上草拟文書。”謝遷說。
“怎麼不見其他人,偏偏就你在?”韶齡說。
謝遷不好意思地說:“不知為何,這些天,好多大人都同時生了重病,紛紛告假,隻好輪到我來了。”
原來如此,這朝中但凡有些政治嗅覺的也覺察出來了,隻有這初入官場的愣頭青才蹚了這渾水。不過也許這愣頭青可以幫忙呢。
韶齡靈機一動,對他說:“你可知宮中出了大事?”
謝遷低頭看看脖子上的瓷片,說:“本來不知,現在知道了。”
韶齡收起瓷片,對他正色說:“萬安謀反了,我這要去搬勤王的救兵,你可願幫我。”
謝遷大驚:“什麼?我是察覺宮中有異,沒想到居然是這等大事。”
“你若不幫我,你奉他之命在此當值,便是謀反的幫兇。”韶齡威脅說。
“不,我不是。我不會謀反的。”謝遷連連否認。
“那就好,按我說的做。”韶齡松開謝遷,将他的血迹抹在自己與小内侍的臉上,合力撐着他向宮門走去。
錢公公看到被砸的謝遷,奇怪道:“員外郎,這是怎麼回事啊?”
韶齡低頭細聲回答:“員外郎不熟悉宮裡的路,一頭從台階上栽了下來,恰巧奴才們瞧見了,便讨個好,送員外郎出宮交給他家人。”
錢公公攔住幾人說:“摔成這樣,該宣太醫才是。”說着就要讓身邊人帶去太醫院。
謝遷趕忙拒絕:“一點小傷,不要勞煩太醫了,是小人貪杯,這才摔了,萬一被閣老知道,怕是要重重處罰小人,還望錢公公替小人保守這個秘密。”說着往錢公公袖口裡塞了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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